奥古斯丁感觉自己的灵魂被从身体里硬生生拽了出来,穿过了一层冰冷粘稠的薄膜。
紧接着,无尽的黑暗散去,刺眼的光芒让他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处他无比熟悉,又无比渴望的地方——真理议会总部的至高圣殿!
这里是整个议会的权力中心,只有教皇和大主教们,才有资格进入。
高耸入云的穹顶上,描绘着圣光创世的宏伟壁画;脚下,是由一整块纯白圣晶石铺就的地面,光可鉴人;圣殿的最深处,那张由“神陨之木”打造的、象征着至高无上权力的教皇圣座,正静静地矗立在那里,散发着让人心悸的威严。
“这……这里是……”奥古斯丁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不是应该在那个该死的东方采石场吗?不是应该在那个魔鬼的手里吗?
怎么会突然回到了议会总部?
“奥古斯丁主教,您终于回来了!”一个惊喜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奥古斯丁转过头,看到一名身穿红衣大主教长袍的老者,正快步向他走来,脸上写满了激动和崇敬。
“加百列大主教?”奥古斯丁认出了来人,这是议会里他的死对头之一,第一主教加百列,一个思想古板、墨守成规的老顽固。
可现在,这个老顽固看他的眼神,为什么充满了敬畏?
“赞美圣光!您成功了!您真的找到了传说中的‘神国’,并且获得了神的恩赐!”加百列走到他面前,竟然对着他,行了一个抚胸礼,这是下级对上级才会使用的礼节。
“什么?”奥古斯丁更懵了。
“您带回来的‘神国坐标’,以及那份关于‘圣光阴影’的全新理论,已经在整个议会引起了前所未有的轰动!”加百列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教皇冕下和元老院一致认为,您的功绩,超越了议会历史上的任何一位先贤!您为议会,为圣光,指明了全新的方向!”
神国坐标?圣光阴影?
奥古斯丁的脑子里乱成一团。他隐约记得,自己好像是派马库斯去设置什么“圣光道标”,然后马库斯好像就疯了……
不等他细想,圣殿的大门被缓缓推开。
一排排身穿金色铠甲的圣殿骑士,手持长戟,列队走了进来,分立两侧。
紧接着,议会中所有他认识的、不认识的,关系好的、关系差的主教、长老,全都鱼贯而入。
他们看着奥古斯丁的眼神,无一例外,全都充满了狂热的崇拜和敬畏。
甚至,他还看到了几个一直以来都看不起他,认为他出身低贱、靠着投机取巧才爬上高位的贵族主教,此刻也低下了他们那高傲的头颅,不敢与他对视。
这是怎么回事?
奥古斯丁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
就在这时,圣殿的尽头,教皇圣座旁边,走出了一个身穿朴素麻衣,白发苍苍的老者。
正是现任的真理议会教皇,被誉为“圣光在世”的格里高利七世。
“奥古斯丁。”老教皇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欣慰,“你过来。”
奥古斯丁下意识地迈开脚步,穿过人群,走上了圣殿的最高层。
“孩子,我老了。”老教皇看着他,眼神复杂,“我的思想,已经跟不上这个时代。圣光需要一位更有魄力、更有远见的领袖,去带领它走向新的辉煌。”
“而你,用你的行动证明了,你就是圣光选中的那个人。”
说完,老教皇做出了一个让在场所有人都震惊的举动。
他缓缓地,摘下了自己头顶那顶象征着教皇权柄的“真理之冠”,然后,亲手递到了奥古斯丁的面前。
“从今天起,你,奥古斯丁,就是真理议会的新一任教皇。”
轰——!
奥古斯丁的脑袋,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
教皇!
他梦寐以求的,他为之奋斗一生,不惜使用任何手段都想要得到的位置,就这么……轻而易举地,交到了他的手上?
他呆呆地看着那顶皇冠,又看了看下面那些对他俯首称臣的主教们,一股前所未有的狂喜,瞬间淹没了他所有的理智!
这不是梦!这是真的!
他成功了!他奥古斯丁,从一个贫民窟里走出的孤儿,靠着自己的智慧和手腕,一步步爬到了这个世界的顶端!
“我……我……”他激动得说不出话来,颤抖着双手,接过了那顶“真理之冠”。
在他戴上皇冠的那一刻,整个圣殿里,所有人都单膝跪地,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响起:
“恭迎新皇!”
“赞美圣光!赞美奥古斯丁教皇冕下!”
奥古斯丁缓缓地走到那张“神陨之木”打造的圣座前,坐了下去。
那冰冷而坚实的触感,那俯瞰众生的绝佳视角,让他体内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都在战栗。
权力!这就是权力的滋味!
他做到了!
然而,就在他沉浸在这无边喜悦中的时候,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突兀地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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