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龙的命令,就是新一团的最高指令。
整支部队像一台上紧了发条的战争机器,轰然运转。
唯独山神庙最角落的那座小偏殿,安静得诡异。
此地已被周墨划为一级禁区,门口戳着两个荷枪实弹的警卫,神情肃穆,任何人不得靠近。
此刻,李云龙正背着手在禁区外来回兜圈,像一头被关在笼子里的老虎,脖子伸得老长,焦躁地往里头张望。
“他娘的,这都半天了,捣鼓几张破纸片子,比老母鸡下蛋还慢!”
葛老铁也是一脸紧张,搓着那双被铁锤磨出厚茧的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殿门。
“团长,您小点声儿。”
他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敬畏。
“周厂长说了,这‘化学实验室’里头,丁点儿马虎都不能有。”
“他说,这是咱们兵工厂的‘火眼金睛’,是咱们的根!”
“狗屁的根!老子的根是枪杆子!”李云龙嘴上骂着,脚步却不敢再靠近半分。
偏殿里,光线昏暗。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酒精和不知名草药混合的古怪气味,闻起来像庙里的香火,又像药铺的汤剂。
周墨站在一张木板临时搭成的桌前,神情专注得如同一尊雕塑。
陈曦和另外两名识字的战士,则屏住呼吸围在他身边,眼睛一眨不眨,死死钉在他手上。
桌上,摆着一排用破玻璃瓶底改造的简陋烧杯。
一个用硬木和钢针做成的土天平,在昏暗中泛着奇妙的微光。
几盏用墨水瓶和棉线做的酒精灯,豆大的蓝色火苗“噗噗”地跳动,是这片死寂中唯一的光源。
“陈曦,看清楚。”
周墨的声音很轻,却仿佛带着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压下了酒精灯的燃烧声。
他用一把小镊子,夹起一小撮雪白的石灰石粉末,小心翼翼地放在土天平的一端。
然后,他又夹起一个个黄豆大小的铜疙瘩,逐一放在另一端。
“咱们没有砝码,就用这个。”
“我称过,每一个铜疙瘩,重量都相差无几,以后就管它叫一‘钱’。”
天平的指针轻微摆动,在周墨的精细调整下,稳稳地停在正中央。
“记下来。”周墨头也不抬。
“石灰石样品,三十钱。”
陈曦立刻在那本已经有些卷边的册子上,用炭笔工整地写下:“样品甲(石灰石):三十钱。”
“现在,我们要看看,这三十钱的石头里,到底藏了多少能用的好东西。”
周墨说着,将粉末全部倒进一个烧杯,加入清水,用一根干净的木棍慢慢搅拌。
接着,他拿出一个小陶罐。
里面装着他用硫磺、硝石和食盐,通过最原始的干馏、冷却、再吸收的方法,秘密提炼出的稀盐酸。
“这是酸。”
周墨对陈曦解释。
“一种很厉害的东西,能跟石头里的好东西‘进行化学反应’。”
他用一根细细的玻璃管,从陶罐里吸取稀盐酸,然后一滴,一滴,极其缓慢地,滴入烧杯。
“滋啦——”
仿佛平地起风雷!
当第一滴酸液落下,那原本死气沉沉的浑浊液体里,竟猛地冒出了一串细密的气泡!
就像一锅水,凭空烧开!
“厂长,这……这是怎么了?”一个年轻战士的喉咙里挤出压抑的惊呼。
“碳酸钙在和盐酸反应,生成了二氧化碳气体。”
周墨言简意赅。
“你看到的泡泡,就是二氧化碳。”
“泡泡越多,说明咱们的石灰石里,好东西越多。”
他一边解释,一边继续滴加。
烧杯里的气泡越来越多,反应越来越剧烈,甚至发出了“咕嘟咕嘟”的声响,仿佛有生命在其中挣扎咆哮。
陈曦和另外两个战士,眼睛都看直了。
他们感觉自己不是在看一场实验,而是在旁观一场无声的战争!
那看不见的酸液,就是一支支刺入敌人心脏的精锐小队,正在石头内部冲锋陷阵,把里面藏着的“好东西”全都给逼了出来!
周墨的神情却愈发严肃,滴加的速度也越来越慢,眼睛死死盯着烧杯里的变化。
某一刻,当他滴下最后一滴盐酸,烧杯里不再有新的气泡冒出。
他停下了手。
“好了。”他吐出一口气。
“这就完了?”陈曦茫然地问。
“还没。”
周墨摇了摇头,拿起一张他亲手制作的紫色石蕊试纸,伸进了烧杯的上层清液里。
神迹发生了。
纸条的一端,瞬间被染上一层刺目的鲜红!
“看到了吗?红色。”
“这说明里面的酸,已经过量了。”
“也就是说,石头里的‘好东西’,已经被全部‘打’光了。”
周墨说着,又从另一个罐子里,取出一种用草木灰和土法烧碱制成的碱液。
“现在,我们要用这个‘碱’,把多余的‘酸’给它抓回来。”
他又换了根干净的玻璃管,一滴一滴地往烧杯里滴加碱液,同时用石蕊试纸不停地测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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