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墨带着大部队开赴乱风道。
这支队伍的构成,堪称奇葩。
走在最前面的,是周墨、李云龙,还有葛老铁、钱老木匠这些兵工厂的技术骨干。
他们一个个身上背着各种稀奇古怪的测量工具,工兵锤、绳索、还有陈曦视若珍宝的,用油布包了一层又一层的图纸和实验记录。
紧随其后的,是葛老铁精挑细选的二十名铁匠,和钱老木匠手下那十几个手艺最好的木匠。
他们是这次开荒的绝对主力,每个人都扛着自己的吃饭家伙,锤子、凿子、锯子,那眼神,像是要去奔赴一场决定生死的血战。
队伍的中间,是张大彪的“工程营”。
这帮人成分最复杂,大多是黑风寨那场仗里俘虏的伪军。
此刻他们一个个垂头丧气,被一营的战士们用枪押着,扛着镐头、铁锹,脸上写满对未知的恐惧。
他们想不明白,自己这帮降兵,不拉去挖煤,不拉去修路,怎么被拉到这个鬼哭狼嚎的山沟沟里来?
队伍的最后,是三营的运输队和二营的警戒部队。
骡马的嘶鸣声和战士们的吆喝声混杂在一起,拉成一条长长的队伍,蜿蜒在崎岖的山路上。
而王石头,则带着五十多名精锐工匠,留在山神庙。
他们站在庙门口,目送着大部队远去,直到最后一个身影消失在山坳的拐角。
王石头紧紧攥着师傅葛老铁塞给他的那把德国钢锉,掌心被硌得生疼。
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那两台冰冷的钢铁巨兽,又看了看那张画着骡子拉磨的古怪图纸,眼神里,燃起一团火。
周厂长和师傅,去开天辟地了。
而他王石头,就要在这山神庙里,给他们守住这份家业,给他们孵出一个能下崽的“车床窝”!
……
乱风道的环境,比所有人想象的还要恶劣。
刚进山口,那股子从狭窄谷口灌进来的狂风,就给所有人一个下马威。
风力之猛,吹得人站都站不稳,说话基本靠吼。
一个不留神,头上的军帽就被吹到天上,打着旋儿消失在灰蒙蒙的天际。
“他娘的!这地方的风,是存心不想让人活啊!”
李云龙用他那蒲扇般的大手死死按住自己的帽子,扯着嗓子对身边的周墨咆哮。
周墨却像是没听见,他一进山谷,整个人就像换了副灵魂。
他完全无视那能把人吹跑的狂风和脚下湿滑的乱石,径直走到那条咆哮的河流边。
他蹲下身,掬起一捧冰冷的河水尝了尝,又抓起一把河滩上的沙石在手里搓捻。
然后,他又跑到山壁前,拿出那把小号的工兵锤,对着那些裸露的岩石叮叮当当地敲击起来。
那专注的神情,那严谨的动作,让跟在他身后的葛老铁和钱老木匠看得一愣一愣的。
他们感觉,周厂长不是在看山,看水。
他是在用一种他们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在跟这片沉睡亿万年的土地对话。
李云龙看不懂这些门道,他只关心最实际的问题。
“周厂长!”
他凑到正在一块大石头上写写画画的周墨身边,大声嚷嚷。
“地方是到了!可你看看这鸟不拉屎的样儿!”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连个遮风挡雨的窝棚都没有!咱们这两百多号人,今天晚上睡哪儿?喝西北风吗?!”
他的话,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先遣队的战士们,还有那些伪军俘虏,一个个缩着脖子,被风吹得脸色发青,眼神里充满茫然和不安。
“团长,别急。”
周墨放下炭笔,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石粉。
他指着不远处一片相对平缓的河滩地,声音在狂风中清晰地传来。
“今天,我们不住房子。”
“不住房子住哪?钻地洞啊?”李云龙瞪着眼。
“我们住在未来的兵工厂里。”
周墨的嘴角,勾起一个自信的弧度。
他走到那片空地,用脚在地上划出一个巨大的长方形轮廓。
“这里,就是我们一号厂房的地基。”
“张大彪!”
“到!”
“让你的人,还有工程营,现在就动手!沿着我画的线,往下挖!挖一米深!”
“挖坑?!”张大彪懵了。
“对,挖坑。”
周墨点头,他的目光扫过所有人。
“今天晚上,我们就睡在自己亲手挖出来的地基里。”
“这……这能行吗?这风……”
“能行。”
周墨的语气不容置疑。
“坑挖深了,风就灌不进去。”
“我们再在上面用油布和树枝搭个顶棚,就是一个最简单的‘地窝子’。虽然简陋,但至少能遮风避雨。”
他看着那些面面相觑的战士和俘虏,声音陡然提高。
“同志们!俘虏兵弟兄们!”
“我知道,你们现在心里都在犯嘀咕,觉得是跟着我周墨来这鬼地方遭罪了!”
“我告诉你们,不是!”
“你们脚下踩的每一寸土地,你们亲手挖的每一铲子泥,都是在为咱们自己,建一个能挺直腰杆子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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