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块铁锭,纹丝不动!
在被锤击的地方,只留下一个浅浅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白印!
死寂。
整个乱风道,只剩下风车转动的“呼呼”声和高炉冷却时发出的“噼啪”轻响。
所有人都石化了。
他们一个个张大了嘴,眼珠子死死地盯着那块铁锭和地上那把孤零零的大锤,大脑彻底宕机。
这……这是什么怪物?
二十磅的开山锤啊!
用尽全身力气的一击!
别说是生铁,就算是块韧性最好的熟铁,也得被砸出一个大坑来!
可这玩意儿……它居然只是掉了一层皮?!
“俺的娘嘞……”一个老铁匠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嘴里喃喃自语。
“这……这是铁吗?这是从天上掉下来的铁精吧?”
葛老铁更是整个人都傻了。
他跌跌撞撞地走到那块铁锭前,伸出颤抖的手,小心翼翼地,像是触摸一件绝世珍宝一样,在那片浅浅的白印上抚摸着。
他感受着那冰冷、坚硬、带着一种蛮横力量的质感,那双浑浊的老眼里,再次通红。
他想起了在山神庙,周墨第一次来的时候,当着所有人的面,用一块石头,轻轻松松就把他引以为傲的“百炼铁”敲得粉碎。
那时候,他觉得是羞辱。
现在,他只觉得庆幸。
幸好啊!
幸好周厂长来了!
不然,他葛老铁这辈子,怕是都要守着那堆豆腐渣,当宝贝疙瘩了!
“哈哈哈哈!好!好铁!好铁啊!”
李云龙的狂笑声打破了死寂。
他冲上去,也学着葛老铁的样子,在那铁锭上又摸又拍,那兴奋劲儿,比缴获了一门九二式步兵炮还高兴!
“周老弟!你看到了吗?这玩意儿,比地主老财家那房梁还结实!”
他一把搂住周墨,激动得满脸放光。
“有了这玩意儿,咱们还怕他个鸟的小鬼子?!”
“团长,这只是生铁。”
周墨不得不再次给他泼冷水。
“它的硬度够了,但脆性还是太大,不能用来造受力的关键零件。”
“那它能干啥?”李云龙急切地问。
“能干的多了。”
周墨笑了笑,他指着不远处,钱老木匠他们已经开始动工的水泥窑工地。
“它可以用来铸造水泥窑的滚圈、托轮,可以铸造水力锻锤的砧座、锤头,可以铸造新车床的床身……”
“这些东西,不需要太高的韧性,但需要极高的硬度和耐磨性。用咱们这高炉铁,正合适!”
周墨的话,为这批新鲜出炉的铁水,指明了最直接的用途。
工匠们的热情,再次被点燃!
“都别愣着了!铸造组,把这些宝贝疙瘩给老子运到新车床那边去!”
“咱们要用最好的铁,造最硬的机器!”
葛老铁扯着嗓子吼道。
“钱师傅!你们那边的水泥窑,零件尺寸都对好了吗?咱们的铁水,可等不了人!”
“放心吧葛老大!尺寸都是周厂长亲自定的,保管分毫不差!”
钱老木匠在那边大声回应。
整个乱风道,再次变成一个热火朝天的巨大工地。
炼铁的成功,就像一剂最猛的强心针,打进了每个人的心里。
他们看着那堆积如山的铁锭,仿佛已经看到水泥窑转动、水力锻锤轰鸣、迫击炮怒吼的未来!
周墨看着这片被自己亲手点燃的工业热土,心里也是一片火热。
他转过身,走到那片已经规划好的,用来建造转炉的空地上。
他拿起炭笔,在地上画出了一个比山神庙那个转炉更大、结构更优化的新图纸。
“葛副厂长,过来。”他招了招手。
葛老铁立刻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
“厂长,您吩咐!”
“这个新转炉,炉壳用双层钢板铆接,中间填充一层石棉和耐火泥,用来隔热。”
周墨指着图纸讲解。
“风口,也不再用侧吹,我们改用底吹!”
“底吹?”葛老铁一愣。
“这……这风从底下吹,那铁水不都从风口漏出来了吗?”
“所以,我们要给它装上这个。”
周墨在图纸的风口处,画了几个精巧的,如同蘑菇头一样的结构。
“这叫‘风嘴’,用最好的耐火材料烧制。氧气从中间的小孔里高速喷出,就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刺进铁水深处,让反应更剧烈,更彻底!”
“而且,这个转炉,可以倾倒!”
周墨又画了一个巨大的,带着齿轮和摇把的倾转机构。
“炼好了钢,咱们不用再拿勺子舀,直接摇动摇把,就能把一整炉的钢水,像倒茶一样,稳稳当当地倒出来!”
底吹风嘴!
可倾转炉身!
葛老铁听得眼睛都直了。
他感觉周厂长画的不是一个炉子,而是一个他闻所未闻,
见所未见的,能自己呼吸,还能自己“撒尿”的钢铁怪物!
“厂长……这……这玩意儿,真能成?”
“能成。”
周墨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
他拍了拍葛老铁的肩膀,目光望向远方。
“葛副厂长,你要记住。”
“在这乱风道,只要我们有铁,有煤,有敢想敢干的弟兄。”
“就没有什么,是咱们造不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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