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钱老木匠带着木工组,开始为龙门刨床搭建巨大的木制龙门架。
而剩下的FT-1型车床,则在那几名从山神庙基地调来的熟练车工操作下,昼夜轰鸣,加工着刨床所需的传动齿轮、丝杠和轴承。
一个奇特的景象出现了。
整个兵工厂,仿佛都在围绕着那块巨大的铸铁床身服务。
用它当底座,为它造工具,只为给它自己“动手术”。
三天后。
一台充满了原始、粗犷力量感的简易龙门刨床,终于完整地矗立在铸铁床身的上方。
它结构简单,甚至有些丑陋。木头的龙门架,钢制的刀架,FT-1车床车出来的齿轮,用牛皮带连接着山谷口的巨大风车,作为动力来源。
一道道目光汇聚而来,看着这个由周墨凭空构想,又由大家亲手打造出来的怪物,充满了好奇与期待。
“周老弟,这……这玩意儿能行吗?”李云龙心里直打鼓,“看着跟个大号的铡刀似的。”
“行不行,试试就知道了。”
周墨走到刨床旁,仔细检查了一遍所有的连接处,确认无误。他转头对负责动力的钱老木匠喊道。
“钱师傅!合上离合!慢点!”
“好嘞!”钱老木匠应声拉动一根粗大的杠杆。
“嘎吱……嘎吱……嗡——”
连接着风车的巨大木齿轮开始缓缓转动,通过一连串的传动装置,将力道传递到刨床的丝杠上。
刨床的刀架,开始沿着龙门架,极其缓慢,却无比平稳地向前移动。
山谷里落针可闻,只剩下风声与机器的低鸣。
周墨亲自操作,他转动一个手轮,将那锋利的刨刀,一寸一寸地,向下方铸铁床身的导轨平面靠近。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吱——”
一声极其轻微的摩擦声。刀尖,触碰到了铸铁的表面。
“加大进刀量!半毫米!”周墨对身边的葛老铁低喝道。
葛老铁会意,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转动了另一个手轮。
刨刀向下,又压进去了半毫米!
“轰——嗡嗡嗡——”
那一瞬间,整台简陋的龙门刨床仿佛活了过来!巨大的切削阻力让木制龙门架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连接风车的牛皮带瞬间绷紧,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尖叫!
“吱嘎嘎嘎——!!!!!”
这一次,声音不再是尖锐,而是一种令人牙酸、头皮发麻的金属咆哮!
在所有人圆睁的双眼中,那坚硬无比的铸铁表面,终于被刨刀以一种蛮不讲理的姿态,硬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
一条带着妖异蓝色的铁屑,在剧烈摩擦产生的高温下滋滋作响,像一条被烫伤的毒蛇,痛苦地卷曲着从刀刃下翻滚而出,掉落在地,还冒着缕缕青烟!
“动了!动了!”张小山第一个叫了起来,声音都变了调。
“我操!真他娘的啃下来了!”李云龙激动得一巴掌狠狠拍在大腿上,疼得龇牙咧嘴却浑然不觉!
虽然速度慢如蜗牛,但它确实在动!这个丑陋的大家伙,真的在用最蛮横的方式,给那块上千斤重的“铁祖宗”,“刮骨疗伤”!
周墨笑了,那紧握的双拳终于缓缓松开。
他知道,这是第一步。接下来,是漫长而枯燥的粗加工。
但只要这第一刀下去,通往炮管的道路,就已经被劈开了一道缝!
而就在机加车间这边,为新车床的诞生而欢呼雀跃的时候,山谷的另一头,河道工地上,王大锤的工兵团,也迎来了一个关键节点。
经过五天五夜不眠不休的奋战,大坝的地基,终于被彻底挖开!
一个长三十多米,深达三米的巨大坑洞,出现在了被临时改道的河床之上,露出了下面坚硬的岩石层。
“报告厂长!”
王大锤像一阵风似的冲了过来,他浑身都是泥浆,嗓子已经喊哑了,但那双眼睛,却亮得吓人。
“地基挖好了!下一步,该干啥?”
周墨放下手里的图纸,看了一眼天色。
距离他许诺的二十天工期,已经过去了整整五天。
“下一步,”
周墨的目光,投向了锻造车间那边,葛老铁的徒弟们正在将一根根烧红的钢条,拉成手指粗的钢筋。
“该给大坝,装上骨头了。”
他转头对王大锤说道:“王团长,你组织人手,按照图纸,开始在基坑里,铺设钢筋网!”
“我要你们用这些钢筋,给我编织出一张天罗地网!把整个大坝的骨架,给我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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