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硫!”
周墨一声令下,整个化学实验区瞬间变得紧张而肃穆。
他自己第一个穿上了用多层油布和棉麻缝制的、看起来有些滑稽的“防护服”,脸上则戴着一个用玻璃片和牛皮拼接的简易“防毒面具”。
陈曦和他的两个学生,也穿上了同样的装备。
“厂长,用不着这么夸张吧?”
李云龙在禁区外看得直咧嘴.
“不就是烧个硫磺吗?那味儿是冲了点,俺们以前熬硝,比这难闻的味儿多了去了。”
“团长,这不是闹着玩的。”
周墨的声音透过面具,显得有些沉闷。
内心深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正在开启一个怎样潘多拉魔盒。
这是工业的血液,也是死神的毒液。
每一步都必须如履薄冰。
“烧硫磺产生的二氧化硫,是有毒的。吸多了,会伤肺,要人命的!”
“所有无关人员,全部退到上风口一百米外!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靠近!”
周墨的语气,前所未有的严厉。
李云龙和钱老木匠等人,心里“咯噔”一下,不敢再嬉皮笑脸,连忙带着人,乖乖地退到了远处。
实验区里,只剩下周墨四人。
葛老铁按照图纸打造的烧硫炉,已经生起了火。
那是一个半密封的铁皮炉子,顶部有一个加料口,侧面则连接着一根粗大的陶土管道,直通铅室。
“开始加料!”
周墨一声令下,两名学生兵抬着一筐敲碎的、黄澄澄的硫磺矿石,小心翼翼地倒进了烧硫炉里。
“嗤——”
硫磺石一接触到赤红的炉底,立刻熔化,并迅速燃烧起来,冒出了一股蓝紫色的火焰。
紧接着,一股极其浓烈、极其刺鼻的,如同无数个臭鸡蛋同时被打破的恶臭,从炉子的缝隙里弥漫开来。
“咳咳咳!我操,这味儿也太上头了!”
百米之外,李云龙猝不及防吸了一口,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连忙捂住口鼻。
周围的战士们,也是一片咳嗽之声。
而在实验区,那股刺鼻的二氧化硫气体,则被炉火的热力,推动着,源源不断地涌入陶土管道,进入了那座巨大的铅室。
“打开硝化器阀门!”
周墨紧盯着铅室侧面的一个玻璃观察窗,下达了第二个命令。
陈曦立刻转动一个铜制的阀门。
从另一个更小的,装着硝石和稀硫酸的陶罐里,一股黄褐色的,同样刺鼻的烟气,被缓缓注入了铅室。
“厂长,这就是您说的那个‘引子’?”陈曦好奇地问道。
“对。”周墨点点头。
“这叫‘氮氧化物’,它就像一个媒婆,能拉着二氧化硫和氧气拜堂成亲,但它自己又不消耗。“
”是整个反应最关键的核心。”
这个“媒婆”的比喻,让陈曦瞬间就理解了“催化剂”的本质。
他看着周墨的眼神,充满了崇拜。
铅室之内,一场肉眼看不见的,激烈而神奇的化学反应,正在悄然发生。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整个山谷,都弥漫在那股诡异的臭鸡蛋味里。
李云龙等在外面,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走来走去。
“他娘的,这都快一个时辰了,咋还没动静?”
“老钱,你说周老弟这回,靠不靠谱啊?别又是‘轰’的一声,把那铅皮塔给炸上天了。”
李云龙小声地对葛老铁嘀咕道。
“团长,您就放心吧。”葛老铁现在对周墨是百分之百的信任。
“厂长做事,什么时候没谱过?他说行,那就一定行!”
就在他们焦急等待的时候。
实验区里,周墨一直死死盯着最后一个环节——那座高高的,被称为“盖·吕萨克塔”的吸收塔。
塔的底部,连接着一根细细的铅皮管,管子的末端,悬在一个半人高的大号陶土水缸之上。
突然,周墨的眼睛一亮!
他看到,那根铅皮管的末端,终于,滴下了第一滴液体!
那是一滴无色透明的,看起来和水没什么两样的液体。
紧接着,第二滴,第三滴……液体滴落的速度越来越快,最终,汇成了一道细细的水线,落入陶土缸中。
“成了!”
周墨的心脏,狠狠地跳了一下!
但他没有声张,因为他知道,这只是浓度很低的稀硫酸。
真正的“黄龙”,还在后面!
他指挥着陈曦,将这些收集到的稀硫酸,用一个简易的陶土泵(利用虹吸原理)。
重新抽到另一座叫“古洛萨克塔”的浓缩塔的顶部,让它再次和从铅室里出来的,炙热的“三氧化硫”气体接触。
这个过程,被称为“浓缩”。
又过了半个时辰。
当那些稀硫酸,在浓缩塔里,走完一个循环,再次从那根铅皮管里流出来的时候。
奇迹,发生了!
那流出来的液体,不再是无色透明。
而是一种带着淡淡的黄色,质地黏稠,如同蜂蜜或清油一般的,油状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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