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的时间,在机器的轰鸣和工人的汗水中,飞速流逝。
动力室里,发电机的核心部件——缠绕着数千圈铜线、浸渍绝缘漆的定子和转子。
终于在陈曦和那些年轻学员熬红的双眼中,完成最后的封装。
锻造车间,葛老铁用德国空气锤,将最后一片水轮机叶片精锻成型,那优美的弧度,在灯光下闪烁着金属特有的冷光。
机加车间,“机床之王”轰鸣不歇,王石头和李二牛操纵着它,将巨大的主轴打磨得光可鉴人,精度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一个月期限的第二十天。
清晨。
50千瓦水力发电机组的所有零件,全部制造、检验完毕。
一场决定兵工厂未来的总装,在周墨的亲自指挥下,于动力室内正式展开。
“主轴!吊装!”
随着周墨一声令下,十几名壮汉肌肉贲张,喊着震天的号子,通过滑轮组,将那根重达数百公斤,长达三米的钢制主轴,缓缓吊起。
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和汗水混合的味道。
“慢一点!再慢一点!”
“对准轴承座!都他娘的小心点,别磕了!”
葛老铁在下面扯着嗓子喊,比谁都紧张。
他一双布满老茧的手攥得死死的,手心全是汗。
这主轴可是他带着徒弟们,在“机床之王”上不眠不休磨了七天七夜的宝贝,比他亲儿子还金贵!
“咔哒。”
一声清脆悦耳的金属入槽声响起,主轴精准无误地落入早已固定在水泥基座上的轴承座中,严丝合缝。
轻轻一推,数百公斤的主轴竟能顺滑地转动半圈。
“好!”
人群中爆发出第一阵压抑的欢呼。
“水轮机叶片!开始安装!”
钱老木匠带着他的木工团队,将一片片沉重的钢制叶片,按照图纸上的编号和角度,小心翼翼地安装到主轴的法兰盘上。
每一片叶片的安装,周墨都亲自用量角器和铅垂线反复校对,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苛。
“角度偏了零点五度!拆了,重来!”
“这个螺栓的力矩不够!王石头,给我用扭力扳手拧到一百二十牛米!一牛米都不能差!”
在周墨近乎苛刻的要求下,组装工作缓慢而坚定地推进着。
李云龙在旁边看得直嘬牙花子,他凑到周墨身边,压低声音。
“周老弟,还不行吗?这铁疙瘩,又不是绣花,差那么一点半点的,还能不转?”
“团长,这可不是差一点半点的问题。”周墨的表情很严肃,他指着那巨大的转子。
“这东西转起来,每分钟是几百上千转!任何一点微小的不平衡,都会在高速旋转下被放大几百倍!”
“轻则机器剧烈抖动,发出鬼哭狼嚎的噪音,发电效率低下。到时候别说五万千瓦,能有一万都算烧高香!”
周墨顿了顿,声音变得冰冷刺骨。
“重则,整个转子会在巨大的离心力作用下直接撕裂解体!“
”这几吨重的钢铁,会像炮弹一样从动力室里炸飞出来!到时候,这方圆几十米,都别想有活人!”
李云龙听得后背一阵发凉,他下意识地后退两步,想到那副画面,几吨重的铁疙瘩在天上乱飞……
他娘的,这比小鬼子的九二式步兵炮炸膛还吓人!
“咳咳……那什么,都他娘的给老子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
李云龙立刻换上一副凶神恶煞的面孔,对着那些工匠们咆哮道。
“听到了吗?!都按周厂长的规矩来!谁要是不听,老子第一个把他扔河里喂王八!”
有李云龙的“加持”,再没人敢有半句怨言。
组装工作,一直持续到黄昏。
当最后一片叶片被安装到位,当巨大的定子和转子被小心翼翼地封装进铸铁外壳,当所有的电缆都连接完毕。
一座充满原始工业力量感的庞然大物,静静地矗立在动力室的中央。
它像一头蛰伏的钢铁巨兽,只等待着一声令下,便会发出撼天动地的咆哮。
“厂长,都……都好了。”
陈曦擦了擦额头的汗,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
他身后,几十个年轻学员也是一脸潮红,紧紧盯着那台凝聚他们无数心血的机器。
周墨深吸一口气,再次将所有关键部位检查一遍。
轴承的润滑油,够了。
电缆的接头,牢固。
控制台的仪表,正常。
他走到动力室门口,看着外面广场上,那黑压压的,近两千双充满期待的眼睛。
他知道,这是又一个见证奇迹的时刻。
他转头,看向大坝的方向,那里,王大锤早已带着人等候多时。
周墨举起右手,然后,猛地向下一挥!
“开闸——!!!”
蓄积二十多天的河水,终于找到宣泄的出口!
王大锤和几个工兵团的战士,用尽全身的力气,转动控制主泄洪闸门的巨大绞盘!
“轰隆隆——”
巨大的钢筋混凝土闸门,被缓缓拉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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