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凝固了。
周遭的一切声音,伤员的呻吟,幸存者的低泣,还有风吹过破损墙垣的呜咽,全都在一瞬间消失了。
夏青禾的世界,被压缩到只剩眼前这个男人。他面色苍白,刚完成了一场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外科手术。
我靠,我他妈到底是什么运气?
别人穿越是公主王妃,最差也是个富家千金。我倒好,开局流放,家徒四壁,附赠一个前朝太子当邻居?
这剧本是哪个实习生写的?嫌我死得不够快是吧?!
夏青禾的内心弹幕刷的飞起,但脸上却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
她就这么看着他,不说话,眼神却把话都说明白了:别装了,我摊牌了,你的底裤颜色我都知道了。
潘律的镇定,绷不住了。
他握着那柄薄如蝉翼的手术刀,指节因为用力到发白。他那双向来悲悯温和的眼睛,此刻终于透出久违的锐利,那是属于上位者的审度。
他开始收起那套紫檀木盒里的手术工具,一个动作一个动作,慢的像是在拖延时间,给疯狂运转的大脑争取空隙。
暴露了。
在这个节骨眼,在这个最不该暴露的时候,被一个他完全看不透的女人,洞悉了自己隐藏二十一年的最大秘密。
怎么办?杀人灭口?
他看了一眼旁边拄着铁剑、眼神警惕的夏云峥,还有那些虽然疲惫但明显以夏青禾马首是瞻的流放犯。
这个念头只出现了一秒,就被他掐灭了。
他现在是个连站立都需要人搀扶的病秧子,而对方,是能凭空变出水、凭一己之力组织起百人营地的神女。
实力对比,过于悬殊。
潘律压下心头的翻涌,若无其事的将木盒揣入怀中。他抬起头,对上夏青禾的目光,声音依旧虚弱,但语气不容拒绝。
“此地血腥,不是说话的地方。令兄伤势已稳,但需静养。今夜子时,我再来为他换药。”
一句话,信息量巨大。
一,现在人多嘴杂,别聊。
二,你哥的命还在我手里攥着。
三,我晚上会来,到时候我们单独谈。
夏青禾秒懂。
高手过招,一句话就够了。
她点点头,脸上适时露出疲惫跟担忧,好像刚才那场无声的对峙是幻觉。
“有劳潘先生了。”
她刻意加重了潘先生三个字,既是提醒,也是安抚。
在身份没有正式挑明之前,你还是我的邻居,潘先生。
潘律眼中的锐利隐没,又变回了那个温和无害的病弱书生。他在两个老人的搀扶下,转身,走回了自己的窝棚,背影萧索,却挺得笔直。
短暂的交锋结束,夏青禾的注意力马上回到了现实里。
哥哥的命先是保住了,但整个营地,还悬在生死线上。
她环顾四周,遍地狼尸,血流成河。幸存的人们或坐或躺,脸上是劫后余生的麻木跟茫然。
悲伤,解决不了问题。
“都起来!”
夏青禾的声音不大,却让每个人一个激灵。
“死了的兄弟,我们晚点再送。现在,活人得干活!”
她走到营地中央,踩在一块还算干净的石头上,目光扫过每一个人。
“哭什么?我们赢了!看看你们脚下是什么?是过冬的衣服!是吃到开春的肉!是能让我们活下去的宝贝!”
她指着那一地的狼尸,语气慷慨激昂。
“现在,我宣布,处理战利品行动,正式开始!”
“所有青壮,负责剥皮,一张完整的狼皮,记三十个分数!肉给我剔下来,晚上我们吃肉庆功!”
“所有女人,负责把狼肉切成条,用烟熏干,处理十斤狼肉,记五个分数!”
“老石!”
“在!大小姐!”老石猛的站起来,双眼通红。
“你带工匠队,把所有狼骨收集起来,砸碎!熬汤!剩下的骨渣当肥料!还有狼牙跟狼爪,全都给我掰下来,那以后就是我们箭头的材料!完成一项,记一次分数!”
夏青禾的语速极快,条理清晰,活像个经验丰富的工厂主管,在分配流水线任务。
整个营地的人都听傻了。
他们还沉浸在失去亲友的悲痛跟对血腥战场的恐惧中,脑子一片空白。
而大小姐,已经把这地狱般的景象,变成了一张张可以量化的分数,一顿热气腾腾的肉,一件能御寒的皮袄。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夏三。他噗通一声跪在几具尸体前,磕了三个响头,然后猛的站起身,抄起一把刀,哑着嗓子吼道:“兄弟们,大小姐说得对!咱们得活下去!活下去才能给死去的兄弟报仇!干活!”
他第一个冲向一头狼尸,手起刀落。
一个,两个...越来越多的人站了起来,他们擦干眼泪,拿起武器,默默的投入到这场庞大的屠宰工作中。
悲伤被压抑到了心底,转化成了最原始的动力。
整个上午,营地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露天屠宰加工厂。
剥皮的,剔肉的,熬骨的...每个人都跟上了发条一样,精确的运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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