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差的仪仗队,像条花花绿绿的长蛇,慢悠悠开进了青禾镇的地界。
镇公所二楼,伪装成杂物间的阁楼里。
夏青禾眯着眼,透过窗缝,用个单筒望远镜冷冷的瞅着外面。
这望远镜是她拿系统积分换的,又找工匠拿木头跟铁皮套了个壳,一个不起眼的小玩意。
她心里平静得很,甚至有点想乐。
瞧瞧这排场。
明黄色的车盖,绣金线的旌旗,还有那帮穿得跟铁罐头一样的禁军。
就差脑门上刻字,告诉大家他们是从京城来的。
这哪是来慰问的,摆明了是来秀肌肉的。
望远镜里,潘律正带着老石那几位乡绅父老,在十里长亭恭敬的候着。
潘律一身青衫,派头十足,鞠躬行礼的动作,标准得能进教科书。
老石他们几个就有点手足无措了,但眼神里那股子土劲儿还在。
“嗯,不赖,潘先生这演技,放我们那儿怎么也是个影帝。”
“老石他们的紧张感也到位,太自然就假了。”
夏青禾在心里给团队评了分。
很快,最花哨那顶马车里钻出来个胖子,五十来岁,穿绯红色官袍。
他一脸笑呵呵,和和气气,正是这趟的正使,礼部尚书赵德全。
他后头,一个穿亮银铠甲,脸跟刀削似的将军翻身下马,是禁军副统领王忠。
“一文一武,一胖一瘦,一个红脸一个白脸。皇帝的老套餐了,没劲。”夏青禾撇撇嘴。
队伍继续往前走。
在镇口,她哥夏云峥带着一百名民团团练,列队等着。
他们穿着统一的灰色粗布衣,手里攥着削尖的木矛跟新做的猎弓。身上没甲,装备穷酸。
但人站得跟松树一样直,一百号人,就跟一堵闷不做声的墙似的。
王忠跟他身后那些盔甲锃亮的铁骑路过,这堵墙,动都没动一下。
夏青禾从望远镜里,把王忠脸上那一闪而过的惊讶瞧得真真的。
她也看见了,赵德全那双眯缝眼里,藏着一抹精光。
行。
第一道开胃菜,他们咽下去了。
......
钦差进了镇。
一场排练好的大戏,正式开唱。
赵德全跟王忠走在特意洒了黄土的主道上,眼前的一切,把他们都看傻了。
他们看到了一排排的红砖房,家家户户窗上都嵌着亮闪闪的玻璃。
他们看见街上有小孩儿追着跑,人手一块麦芽糖,小脸红扑扑的,又健康又开心。
他们看见集市里兽皮跟风干肉堆得跟小山一样,还有镇民在跟小贩砍价。
他们甚至还路过了一个冒着热气的公共澡堂。
王忠的眉头拧成了疙瘩。
赵德全脸上的笑意,反倒更浓了。
可他藏在袖子里的手指,却不自觉的搓来搓去。
他在琢磨。
这地方,哪哪都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和谐跟有钱。
有钱到......根本不像个刚打完仗闹过饥荒的流放地。
这里头,肯定有鬼。
夏青禾靠着镇里到处跑的传令兵,时刻盯着钦差的动静。
“报告领主,王忠在铁匠铺(现在是农具铺)停了半天,拿起一把锄头翻来覆去的看。”
“他在看我们的钢口。”夏青禾心里哼了声,“让他看,反正他也看不出这是高炉出的货。”
“报告领主,赵德全在学堂外头站着,听了好一会儿小孩念书。”
“他在算计我们的底子跟潜力。老狐狸,想得真远。”
天黑了。
镇公所大堂里,接风宴搞得挺热闹。
夏青禾还是没露面,猫在二楼阁楼,拿一根从楼上通到楼下横梁的细竹管,偷听宴会上的动静。
她听见潘律那张嘴简直天衣无缝,把打败陈天啸的事儿,说成了一场“老天爷帮忙”的奇迹。
“......当时大雪封山,陈天啸没吃的,又正好赶上狼群往南跑,他手下人心惶惶。我们顺应天意,等着他们自己累垮,这才侥幸赢了......”
“放P。”夏青禾在心里开喷,“明明是老娘的大炮轰得他屁滚尿流。”
她又听见王忠用冷冰冰的口气问她哥夏云峥。
“夏都尉,我听说陈天啸手下都是硬茬子。你的民团,怎么跟他正面硬刚的?”
“回将军,我们哪敢硬刚。就是挖了些坑,准备了些滚木石头,想多拖几天。谁晓得陈将军......他自己先乱了套。”
夏云峥的声音听着又憨又直,活脱脱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猛男。
“干得漂亮,哥。就让他当你是头脑简单的莽夫。”夏青禾得意的笑了。
酒过三巡,好戏来了。
苏玉娘扭着腰,顶着本地商会会长的名头,摇曳生姿的走进来。
“民女苏玉娘,见过钦差大人。听说天使大驾光临,我们北境都亮堂了。民女代表北境所有商户,备了点本地土产,算是一点心意。”
一口大箱子给抬了上来。
打开。
上头是做得跟活的一样的煤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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