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弥漫着血腥与死寂的雪狼丘,林凡一行十三人如同十三支离弦之箭,撕裂无尽冰原上空永不停歇的寒风,朝着更北方的归墟海眼方向疾驰。
时间变得紧迫。青煞鬼面及其麾下的幽冥殿修士已然抢占了先机,他们屠灭雪狼丘的举动,既是为了清除耳目、获取情报,也未尝不是一种威慑,一种宣告——这冰原深处的机缘,他们志在必得。
林凡飞遁在最前方,混沌雷罡在体表形成一层无形的力场,将足以冻裂金铁的玄冥寒气排斥在外,甚至丝丝缕缕地吸纳,转化为精纯的灵力补充消耗。他手中握着那块从雪狼丘捡到的黑色法器碎片,神识不断扫过,试图从中解析出更多关于幽冥殿动向及那“水行之力”源头的线索。
“碎片上的水行之力极其精纯古老,带着一种……深海的沉静与浩瀚,与这冰原的酷寒并非同源。”林凡一边飞遁,一边将感知分享给赵清河与韩锋,“幽冥殿依靠这类法器定位,但他们似乎遇到了麻烦,导致法器损毁,这才有我们捡到的这块碎片。”
赵清河沉吟道:“归墟海眼,传闻连通着九幽之海,是万水归墟之地。其内的水行之力自然非同小可。幽冥殿的法器受损,或许是因为海眼周围环境特殊,空间不稳,或者……有强大的守护力量。”
韩锋言简意赅:“追上,便知。”
全速飞遁之下,周遭的环境越发恶劣。冰山变得更加嶙峋陡峭,如同指向苍穹的利剑。寒风不再是单纯的气流,而是凝聚成了一道道肉眼可见的、如同透明刀锋般的“玄冰罡煞”,切割在众人的护体灵光上,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偶尔还有巨大的冰雹如同陨石般砸落,其中蕴含着冻结神魂的寒意。
那十名精挑细选出来的玄雷宗弟子,已经开始轮流使用阳炎破障符,脸色都显得十分凝重。若非有林凡的混沌雷罡在前方开辟,削弱了大半的寒意与罡煞,他们恐怕早已支撑不住。
又前行了不知多远,按照定星盘显示,已然深入冰原腹地。突然,林凡猛地停下身形,抬手示意。
“到了。”
众人循着他的目光向前望去,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前方,大地仿佛被某种无法想象的力量硬生生撕开了一道巨大的伤口!那是一条宽度超过百里,长度望不见尽头的巨大冰渊!冰渊边缘陡峭如刀削,向下望去,只有一片深邃到极致的幽蓝,仿佛通往另一个世界。可怕的寒气如同实质的瀑布,从渊口向下奔流,发出低沉的、仿佛亿万冰块摩擦的轰鸣。
而在冰渊的上空,光线扭曲,空间呈现出一种不稳定的波纹状,隐约可见无数细密的、如同蛛网般的空间裂缝时隐时现!更令人心悸的是,一股庞大、古老、带着归墟引力的水行法则波动,正从冰渊深处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让所有人的法力运转都感到了一丝滞涩。
这里,便是无尽冰原的禁地,万水归墟的入口——归墟海眼!
“好可怕的归墟引力!”一名玄雷宗弟子脸色发白,“感觉稍有不慎,就会被吸进去,永世沉沦!”
赵清河手持定星盘,指针在此地疯狂旋转,最终勉强指向冰渊下方:“海眼就在下面。但这空间极不稳定,还有那归墟引力……强行飞下去,风险太大。”
林凡凝视着深邃的冰渊,体内四块雷钥碎片的共鸣达到了顶峰,尤其是对那水行雷钥的感应,清晰得如同就在耳边呼唤。同时,那丝通过契约感知到的、与星辰古兽及师父凌月仙子相关的隐晦波动,也在此地变得强烈起来。
“幽冥殿的人已经下去了。”韩锋突然开口,指向冰渊边缘某处。那里有几道凌乱的脚印和一些破碎的冰晶,残留的幽冥煞气尚未完全被寒气冻结。
“他们找到了下去的方法。”林凡目光扫过冰渊边缘,神识仔细探查。很快,他发现在一处背风的冰壁之下,有一个被临时开凿出的、斜向下的冰洞入口,洞口残留着明显的法力痕迹和煞气。
“跟紧我。”
林凡没有犹豫,率先踏入冰洞。洞内并非直线向下,而是蜿蜒曲折,四壁光滑如镜,显然是被人以法力强行开辟。越往下走,寒气越重,那归墟引力也越发明显,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将人向下拉扯。
通道内不时可以看到战斗的痕迹,冻结的血液、破碎的法器碎片,以及一些被斩杀的、形似冰蚕但长着利齿的怪异生物尸体。显然,幽冥殿的先遣队伍在此也遭遇了阻击。
前行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隐约传来了水流的声音,并非江河奔腾,而是那种深潭暗流、缓慢却蕴含万钧之力的涌动之声。同时,一股更加精纯浩瀚的水灵之气扑面而来,其中还夹杂着一丝……微弱的星辰光辉?
通道到了尽头,眼前豁然开朗。
众人出现在一个巨大的地下冰窟之中。冰窟中央,并非坚冰,而是一片幽深无比、仿佛连接着九幽的黑色水域!水面平静无波,却散发着令人神魂都要沉沦其中的归墟意境。这便是归墟海眼的本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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