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窟内,气氛凝重如铁。
那魁梧猎人看着倒地不起、气息奄奄的同伴,又迎上林凡那双仿佛能洞穿虚实的冰冷眼眸,脸上的嚣张气焰消退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野兽般的警惕与权衡。他肩膀上的巨大霰弹枪依旧没有放下,但枪口微微下垂,不再直接指向林凡。
“谈?有什么好谈的!”猎人声音依旧粗犷,却少了几分之前的肆无忌惮,“这‘星核残片’是我们‘影狩族’先盯上的猎物!你们这些外来修士,也想染指?”
影狩族?星核残片?
林凡心中一动,这两个名词他从未听过。他不动声色,混沌神识仔细感知着对方,确认其体内确实没有常规的修炼体系能量,但那磅礴的气血深处,似乎隐藏着一种与这片昆仑雪山环境极为契合的、原始而蛮荒的力量烙印。
“我们并非为抢夺而来。”林凡语气平稳,带着一种让人不自觉信服的力量,“此物与我们要寻找的‘昆仑虚’有关。你们影狩族世代居于此地,可知‘守门人’何在?‘钥匙’又散落何处?”
“昆仑虚?守门人?”魁梧猎人愣了一下,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茫然,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古老的禁忌,脸色微变,“你们是来找那个传说中的‘门’的?哼!那只是个骗鬼的传说!多少年来,无数像你们一样的外来者闯入雪山,寻找那虚无缥缈的‘仙境’,最终都成了雪山的养料!”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落到冰层下的黑色晶体上,贪婪之色复燃:“但这‘星核残片’可是实实在在的好东西!里面蕴含的‘虚空之力’,能淬炼我族血脉,让战士变得更加强大!这东西,必须归我们影狩族!”
就在这时,地上那近乎消散的虚影发出一阵微弱的波动,似乎想传达什么信息给魁梧猎人。
魁梧猎人侧耳倾听片刻,脸色变幻不定,最终咬了咬牙,看向林凡的眼神多了几分忌惮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妥协?
“我兄弟说……你们身上有‘钥匙’的气息?”他瓮声瓮气地问道,目光在林凡、叶紫云和苏雨晴身上逡巡,“还有……一种让这片雪山都感到‘亲近’的意境?”
钥匙的气息?是指九宸仙令还是混沌碎片?雪山的亲境?是因为三师姐的青木长生灵力蕴含着生命本源之意吗?
林凡心念电转,面上却依旧平静:“或许吧。我们对影狩族没有恶意,对此物(指向黑色晶体)也并非志在必得。我们只想找到‘昆仑虚’的线索。若你们能提供帮助,或许我们可以做个交易。”
“交易?”魁梧猎人眼睛眯了起来,似乎在权衡利弊。他看了看地上急需救治的同伴,又感受了一下林凡身上那深不可测(在他看来)的气息,以及对方似乎真的对“星核残片”兴趣不大的态度,最终重重哼了一声。
“好!老子叫巴图!是影狩族第七狩猎队的队长!”他算是变相承认了自己的身份,“这‘星核残片’可以暂时让给你们研究,但若我族需要,你们必须归还!作为交换,我可以带你们去见我族的长老!他们或许知道一些关于古老传说的事情!”
他补充道,语气带着警告:“不过,别耍花样!在这片雪山上,还没有人能骗过我们影狩族的眼睛和鼻子!”
林凡点了点头:“可以。我叫林凡,这两位是我的师姐。带路吧。”
巴图这才彻底放下枪,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将那虚影同伴扶起,那虚影接触到巴图的身体后,似乎稳定了一些,不再那么模糊。巴图从怀里掏出一个骨质的哨子,放在嘴边,吹出了一种低沉而奇特的韵律,声音穿透冰壁,向着雪山深处传去。
“我已经通知了族人。”巴图收起骨哨,扛起同伴,对林凡三人瓮声道,“跟我来,长老们在‘祖地’等你们。”
他率先朝着冰窟的另一侧走去,那里竟然还有一个被冰棱遮掩的、更加狭窄隐蔽的出口。
林凡与叶紫云、苏雨晴对视一眼,微微点头。目前看来,这影狩族似乎是昆仑本地的原生势力,对他们寻找昆仑虚的线索至关重要。虽然对方目的不明,态度也算不上友好,但至少提供了一个沟通的渠道。
林凡最后看了一眼冰层下那彻底失去光泽的黑色晶体——“星核残片”。它似乎只是一个信标或者能量源,并非钥匙本身。真正的秘密,恐怕还在影狩族的“祖地”,或者那位长老口中。
他没有再去动那残片,转身跟上巴图。
一行人走出冰窟,重新回到风雪肆虐的雪山之中。巴图对地形极为熟悉,带着他们在冰川和峭壁间穿梭,速度极快。
大约行进了半个时辰,前方出现了一个被巨大雪山环抱的、相对温暖的山谷。山谷入口处,矗立着两尊用整块黑色岩石雕琢而成的、形似巨狼却又生有独角的奇异石兽,石兽眼中镶嵌着某种会发光的宝石,在风雪中散发着幽幽的光芒。
踏入山谷,气温明显回升,甚至能看到一些耐寒的苔藓和地衣。山谷深处,依山开凿着许多洞窟,一些穿着类似巴图、气息或强或弱的男男女女出现在洞口,都用一种警惕、好奇又带着些许排斥的目光,打量着林凡这三个明显是“外来者”的生面孔。
这里,便是影狩族的祖地。
巴图带着他们径直走向山谷最深处一个最大的洞窟。洞窟入口处,站着三位须发皆白、脸上布满皱纹和奇异刺青的老者。他们身穿更加古老的兽皮袍子,手中握着顶端镶嵌着硕大水晶或兽骨的法杖,眼神沧桑而锐利,仿佛能看透时光。
居中那位最为年长的老者,目光直接落在林凡身上,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外来者,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星路’的印记,和……一丝‘守门人’的余晖。说出你们的来意吧。”
林凡心中一震。守门人的余晖?是指混沌碎片,还是指……母亲紫霄尊者留下的气息?
他上前一步,不卑不亢,直视着那位长老:
“我们为‘昆仑虚’而来,也为寻找散落的‘钥匙’,更为了解‘守门人’的真相。还请长老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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