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天峰的山势远比从下方仰望时更加险峻。所谓的“相对安全的路径”,也仅仅是相对于那些足以瞬间吞噬生命的冰裂缝、潜伏的雪崩区和狂暴的元素乱流而言。巴图将三人带到路径起点——一处位于山腰的巨大冰平台后,便驻足不前。
“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巴图指着前方那条几乎被冰雪覆盖、蜿蜒伸入上方浓雾与风雪中的狭窄小径,“再往上,是祖训规定的禁地,也是圣地威压真正开始显现的区域。你们好自为之!”
说完,他深深地看了林凡一眼,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最终只是摇了摇头,转身沿着来路迅速离去,魁梧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风雪中。
林凡收回目光,看向眼前这条充满未知的登天之路。风雪如同无数冰冷的刀片刮在护体真元上,发出嗤嗤的声响。那股源自山峰之巅的威压,在这里变得具体起来,仿佛有无形的重担压在肩头,更不断试图钻入识海,搅乱心神。
“这威压中蕴含着一种古老的意志,”叶紫云感受着周围的环境,青木长生灵力在体表形成一层柔和的碧光,顽强地抵御着寒意与精神侵蚀,“它在审视我们,带着疑虑,也带着……一丝微弱的期盼。”
苏雨晴的紫月星辉之力则如同水银泻地,细致地探查着前方路径的能量流动:“路径上有残留的禁制波动,很古老,与影狩族的气息不同,更像是……那所谓的‘守门人’一族留下的。大部分已经失效或残缺,但仍有部分在运转,需要小心避开或破解。”
林凡点了点头,混沌神识虽然受到压制,但以其本质的超然,依旧能较为清晰地“看”到前方能量分布的异常。“跟我走,注意我的脚步。”
他率先踏上了那条狭窄小径。脚步落下的瞬间,便感觉周围的威压又沉重了一分,同时一股冰冷的精神意念如同潮水般涌来,冲击着他的道心。这意念中夹杂着雪山万载的孤寂、守护责任的沉重、以及某种……未能完成使命的不甘与执念。
“哼!”林凡冷哼一声,混沌金丹微微一震,一股“我道自存,万念不侵”的坚定意志透体而出,轻易将那纷杂的精神意念荡开。他道心历经灵界千年磨砺,早已坚如磐石,这等程度的心神考验,还难不住他。
叶紫云和苏雨晴紧随其后,她们的心志同样经过淬炼,虽不如林凡那般万法不侵,但也各自凭借深厚的根基与独特的灵力属性,稳稳地抵挡住了这股精神威压。
三人沿着小径艰难前行,时而需要攀越光滑如镜的冰壁,时而需要侧身穿过仅容一人通过的岩缝。林凡凭借着混沌神识对能量流动的精准把握,总能提前发现那些隐藏的、残缺的古老禁制,或绕行,或以混沌真元模拟出特定的频率将其暂时“安抚”,一路虽有惊,却无险。
然而,随着高度不断提升,周围的环境开始变得更加诡异。风雪中开始夹杂着一些淡蓝色的、如同幽灵般的能量光点,这些光点触碰到护体真元,便会发出细微的爆鸣,并传递来一段段更加破碎、更加混乱的意念碎片,像是无数逝去守门人残留的记忆回响。
“……为了封印……代价……”
“……钥匙……必须集齐……”
“……他们在看着……来自星海之外……”
“……归途……已断……”
这些碎片化的信息,让林凡对那场导致守门人一族消逝的远古变故,有了更模糊却也更真切的认知。封印?代价?星海之外的注视?归途已断?这些词语背后,似乎隐藏着比想象中更可怕的真相。
突然,走在最前面的林凡猛地停下脚步,眼神锐利地看向侧前方一片看似平静的冰雪斜坡。
“怎么了?”苏雨晴立刻警惕起来,紫月星辉在指尖凝聚。
“有东西过来了。”林凡沉声道,“不是禁制,是活物……或者说,是被某种力量驱动的‘东西’。”
他话音未落,那片冰雪斜坡猛然炸开!数道白色的影子如同闪电般扑出,带着刺骨的寒意与狂暴的能量,直取三人!
那赫然是几具由冰雪凝结而成、外形如同扭曲狼豹的怪物!它们的眼中跳动着幽蓝色的火焰,周身散发着与圣地威压同源、却充满了暴戾与混乱的气息!
“是圣地被侵蚀后产生的‘冰煞’!”叶紫云瞬间判断出来,青木长生灵力化作数道碧绿的长鞭,抽向扑来的冰煞,生命的气息与那冰寒死寂的力量激烈冲突,发出“嗤嗤”的灼烧声。
苏雨晴的紫月星辉则如同无数利刃,精准地刺向冰煞眼中的幽蓝火焰,试图摧毁其能量核心。
林凡没有动用右臂,左掌翻飞,混沌真元引动周遭天地元气,化作一道道凝练的雷霆掌印,每一掌拍出,都有一具冰煞被轰得粉碎,重新化为冰渣雪沫。
这些冰煞单体实力大约相当于炼气中期,但数量不少,而且在这充满圣地威压的环境下,它们仿佛能得到某种加持,更加悍不畏死。
战斗的轰鸣在风雪中回荡。林凡一边应对着冰煞的围攻,一边神识全力散开,警惕着可能存在的其他危险。他注意到,这些冰煞似乎是从更高处的一个冰洞中涌出的。
“清理掉它们,我们去那个冰洞看看!”林凡喝道,掌中雷光更盛。
片刻之后,最后一只冰煞在叶紫云的青木长鞭与苏雨晴的星辉合击下化为齑粉。
三人略微调息,便朝着那个不断涌出寒气的冰洞走去。洞内幽深,隐隐有更加混乱和强大的能量波动传来。
林凡站在洞口,混沌碎片传来的共鸣感在此地变得异常清晰。他感觉到,这洞内,或许就隐藏着关于“守门人”或者“钥匙”的第一块拼图。
“小心,里面的东西,可能比这些冰煞麻烦得多。”他提醒了一句,率先踏入了冰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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