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资机构的谈判桌设在麻栗村的老谷仓里,木梁上还挂着当年的玉米穗,空气中飘着谷物与银料混合的质朴气息。为首的高盛资本代表周明远,西装革履地坐在粗糙的木凳上,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他将一份修改后的合作协议推到丁元英面前:“丁先生,我们接受三成利润投入基金,但规模化量产和投资期限这两条,必须修改。资本讲究效率,五年内必须看到回报,手工模式太慢了……。”
丁元英没看协议,指尖轻轻叩击桌面,节奏沉稳如钟:“周先生~,你觉得什么是效率?是机器流水线的日产量,还是手艺传承的生命力?当年王庙村的村民,用最原始的工具做音箱,三个月的产量不及乐圣一天,可最后赢的是格律诗。效率的本质,是‘对的事’乘以‘持续的做’,不是‘快的事’乘以‘盲目的冲’……。”
周明远笑了笑:“丁先生是理想主义者,但资本是现实主义的。非遗的价值我们认可,但不能当饭吃。规模化不是毁掉手艺,是让手艺被更多人看到,这才是商业的真理……。”
“商业的真理不是逐利,是共生……。”丁元英抬眼,目光锐利如刀,“你想让手艺为资本服务,我想让资本为手艺服务,这是道的分歧,不是条件的谈判。人生的起点不分高低,商业的起点也不分快慢,关键是起点的‘初心’——你以利润为起点,自然急功近利;我们以传承为起点,自然稳扎稳打……。”
他起身走到谷仓门口,指着晒谷场上忙碌的人群:“你看那些老艺人,六七十岁还在学新设计,这是他们的新起点;丁磊负债来这里,现在成了爆款设计师,这是他的新起点;甚至那些曾经做空正天的资本,现在想合作,也是他们的新起点。人生哪里都能是起点,前提是你敢放下执念,正视规律。”
周明远的脸色沉了下来:“丁先生~,我们是带着诚意来的。五十亿估值,已经是对非遗最大的认可。如果你们执意固执,错过这次机会,再想扩张就难了……。”
“扩张不是目的,传承才是……。”丁元英的声音回到平静,“当年我解散私募基金,放弃唾手可得的利润,所有人都觉得我疯了。可我知道,资本的欲望没有尽头,跟着欲望走,迟早会被吞噬。就像有些人,少年得志却中年落魄,因为他们把起点的优势当成了终点的资本;有些人,大器晚成却福寿绵长,因为他们把每一次挫折都当成新的起点……。”
韩楚风接过话头:“周先生~,正天集团当年濒临破产,是元英让我明白,商业的价值不是规模多大,是根基多稳。现在‘非遗手艺联盟’的根基,是老艺人的匠心,是年轻人的觉醒,是消费者的认可。这些根基,比任何资本都坚固……。”
周明远沉默了,他看着谷仓外的阳光,看着那些专注于手艺的人,忽然想起自己刚入行时,也曾想做“有温度的投资”,只是后来在名利场中渐渐迷失。“那胜天半子呢?”他忽然问道,“丁先生当年以弱胜强,打败乐圣,难道不是想赢吗……?”
“胜天半子,是赢给自己看的……。”丁元英的目光望向远山,“不是赢过对手,是赢过那个急功近利的自己;不是对抗规律,是顺应规律后超越自我。老艺人守住手艺,是赢过浮躁的时代;年轻人放下捷径,是赢过贪婪的欲望;我们拒绝不合理的合作,是赢过资本的裹挟。这才是胜天半子的真谛——不是与天争,是与己斗……。”
他转身回到谈判桌前,将协议推回给周明远:“合作的前提,是道同。如果你能接受‘道为先,利为后’,我们欢迎;如果不能,我们也不勉强。人生的价值,从不是你拥有多少,是你坚守了多少;为人处世的真理,从不是你说服了多少人,是你读懂了多少规律……。”
周明远盯着协议看了很久,最终叹了口气:“丁先生~,我算是服了。你们的条件,我会上报总部。但我有个疑问,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非遗……?”
“不是执着于非遗,是执着于‘自强自救’的道……。”丁元英的声音带着悠远,“弱势文化的病根,是‘等靠要’;强势文化的核心,是‘靠自己’。老艺人靠手艺安身,年轻人靠努力翻盘,这就是强势文化的觉醒。我想做的,不是拯救谁,是让更多人明白,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人生的任何时候,都能重新开始……。”
谈判结束后,周明远带着协议离开了麻栗村。肖亚文有些担忧:“丁总~,我们会不会真的错过机会了……?”
“错过的是不符合道的机会,迎来的会是契合道的缘分……。”丁元英摇摇头,“资本的本质是逐利,但逐利的方式有很多种。那些真正懂规律的资本,迟早会来;那些不懂的,来了也只会添乱……。”
夕阳西下,丁磊拿着新设计的图纸跑来,兴奋地说:“小叔~,我想做一个‘起点’系列,用不同的非遗手艺做元素,告诉大家,人生没有太晚的开始……。”
丁元英看着图纸上的设计,眼底露出欣慰的光。他知道,这场关于道与欲、传承与资本、起点与终点的棋局,还远未结束。但只要心为棋眼,道驭乾坤,只要每个人都能找到自己的起点,坚守自己的价值,就一定能在这场人生的博弈中,胜天半子,不负此生。
心为棋眼,道驭乾坤,一场关乎规律、关乎坚守、关乎人生觉醒的征程,在怒江的山水之间、在红尘的棋局之中,继续书写着“杀富济贫、替天行道”的新篇章。而那位红尘观棋者,依旧静立一旁,以心为子,以道为棋,看着每一个人在自己的人生路上,悟起点、明价值、胜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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