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红棉旅社那间闷热的三楼房间,三人仿佛刚从一场激烈的战斗中退下来,浑身汗湿,精疲力尽,但眼神里都燃烧着一种奇异的光。
苏明一屁股瘫坐在硬板床上,抓起桌上的凉水壶对着嘴灌了好几口,才喘着粗气说:“我的妈呀,这地方……买东西跟打仗一样!那老板说话跟打枪似的,我都快听懵了!”
陈远则谨慎地检查了门锁,又走到窗边,撩起泛黄的窗帘一角,警惕地往下看了看,才转身沉声道:“林子,这地方水太浑了。我刚才注意看了,好几个摊子后面都坐着人,眼神不对劲,一直打量来往的人,特别是像我们这样大包小包、东张西望的外地人。”他拍了拍自己一直紧抱不放的军绿色帆布包,“咱们这‘弹药’,可得看紧了。”
林凡没说话,他坐在靠窗的那张旧书桌前,摊开笔记本,借着昏暗的灯光,飞快地记录着。下午在高第街和西湖路的所见所闻,像电影画面一样在他脑中闪过。那些鲜艳的“柔姿纱”连衣裙,标价十八到二十五元;那些笔挺的“老板裤”,十五到二十二元;还有那些印着英文和古怪图案的T恤,也要八到十二元。电子表,计算器,蛤蟆镜……每一样商品后面,似乎都隐藏着巨大的利润空间,但也布满了陷阱。
“贵是真贵,”林凡放下笔,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但你们发现没有?同样的衣服,隔几个摊位,价格就能差出去两三块。而且,料子和做工,细看之下,差别很大。”
苏明连连点头:“对对对!磁带也是!有的摊子邓丽君的带子卖八块,有的敢要十二!还说都是原版,我听着音质好像是有差别,但又说不好差在哪儿。”
“这就是我们要交学费的地方。”林凡目光扫过两位伙伴,“广州不是江州,这里的人做生意,精明得很,也大胆得很。真货、水货、仿货,鱼龙混杂。咱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脸上就写着‘肥羊’两个字。明天开始采购,绝不能冲动,必须稳、准、狠。”
“稳”是心态,不能露怯,也不能露富。
“准”是眼光,要能分辨真假好坏。
“狠”是杀价,但也要懂得适可而止。
林凡把下午记录的价格区间和观察到的一些细节跟陈远和苏明又复盘了一遍,初步确定了第一批采购的重点:服装为主,兼顾一些新奇的小电子产品和紧俏磁带。服装要选款式最新、在江州绝对能引起轰动的,数量不求多,但要精。磁带则让苏明重点把关音质。
这一夜,三人都没睡踏实。窗外广州城的喧嚣似乎永不停歇,吊扇吱呀作响,空气中弥漫着陌生城市特有的、混合着灰尘和植物气息的味道。对财富的渴望和对未知风险的警惕,交织在小小的房间里。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三人就起床了。在旅社附近的早点摊喝了碗白粥,吃了两根油条,便再次杀向高第街。清晨的市场,人流相对少一些,摊主们也刚刚出摊,精神头足,正是砍价的好时机。
林凡目标明确,直接走向昨天看好的一家摊位。这家摊位衣服款式新,挂得也整齐,老板是个三十多岁的精瘦男人,眼睛很亮,正在手脚麻利地整理衣服。
“老板,这件衬衫,还有那条裤子,点卖?”林凡用练习了一晚上的粤语开口,指着昨天看中的一款小方领印花衬衫和一条微喇的牛仔裤。
老板抬头,快速打量了他们三人一眼,特别是注意到陈远那警惕的眼神和鼓鼓的帆布包,脸上立刻堆起笑容:“靓仔,好眼光啊!呢件衬衫系最新香港样板,呢条裤系石磨蓝牛仔,好时髦嘎!衬衫二十二,裤子二十五!”
价格比昨天问的几家稍微实在点,但还有空间。林凡不动声色,拿起衬衫仔细看了看面料和针脚,又摸了摸牛仔裤的厚度和做工。
“老板,我地系北方过来,想攞滴货翻去试下。价钱可否平滴?如果好卖,以后长期合作。”林凡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老练。
“北方来的老板啊?失敬失敬!”老板笑容更盛,但眼神里的精明不减,“价钱好商量啦。你睇中几多?量多肯定有得平。”
“衬衫同裤子,各要十件先。”林凡报出一个试探性的数字。量不大不小,既显示诚意,又不至于让对方觉得是冤大头。
“各十件……”老板假装沉吟了一下,拿出计算器按了按,“衬衫二十,裤子二十三,最低价啦!交个朋友!”
林凡心里快速计算,这个价格,带回江州,衬衫卖到二十八到三十,裤子卖到三十到三十五,利润相当可观。但他脸上依旧平静。
“十八,二十。我地第一次合作,爽快滴。”林凡还价。
“哇!老板,你刀好狠嘎!”老板叫起苦来,“呢个价我本钱都唔够啊!十九,二十二!真系最低啦!”
一番唇枪舌剑,最终以衬衫十八块五,裤子二十一块五的价格成交。林凡让陈远付了定金,约定好下午来取货。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重回85年代开局截胡百万订单请大家收藏:(m.zjsw.org)重回85年代开局截胡百万订单爪机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