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翰林院。
初夏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布满典籍的书架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乔仲远一身青色翰林官袍,正伏案校勘着一卷前朝实录,神情专注,姿态沉静。
石砚安静地侍立在值房外间,随时准备听候差遣。
数月过去,乔仲远凭借扎实的学识、严谨的态度以及在殿试策论中展现出的务实之风,已渐渐在藏龙卧虎的翰林院站稳了脚跟。
他不结党,不营私,只埋首于故纸堆中,将编纂差事做得滴水不漏,偶有见解,也能切中肯綮,颇得几位老翰林赏识。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这日休沐,几位同在翰林院的同僚小聚,闲谈间,话题不知怎的就绕到了江南的新鲜事物上。
“诸位可曾听闻?江南近来出了个‘玖行’,名下有种叫‘济安皂’的物事,洁面净手,效果奇佳,比那皂角强上数倍,连内子都托人从江宁捎了几块回来,爱不释手。”一位姓王的编修啧啧称奇。
“何止‘济安皂’!”另一位李姓修撰接口,语气带着几分探究,“还有那‘玉洁散’,洁齿效果远超青盐;更有那‘济安堂’的药膳,听闻连江宁巡抚陆大人都赞誉有加,说是调理好了陆夫人的陈年失眠。这‘玖行’……似乎与乔修撰是同乡?”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了安静品茶的乔仲远。
乔仲远心中微动,面上却不动声色,放下茶盏,淡然一笑:“王某、李兄消息灵通。这‘玖行’确是乔某家中子侄辈鼓捣出来的些许营生,不成气候,倒是让诸位见笑了。”
他语气平和,既未刻意炫耀,也无丝毫避讳,坦荡得令人侧目。
“乔修撰过谦了!”王编修笑道,“能得陆巡抚青眼,岂是等闲?听闻这‘玖行’立的商标、设的防伪,都颇为新奇,可见经营之人心思玲珑。乔家真是人才辈出啊!”
李修撰目光闪动,似不经意道:“乔修撰家风清正,子弟却善于商贾之道,倒是一桩美谈。只是……这商贾之事,终究末流,乔修撰如今身居清要,还需谨慎些好,莫要因此惹来非议。”
这话听着是关心,实则暗藏机锋,隐隐有将乔仲远与“与民争利”挂钩之意。
乔仲远神色不变,目光平静地看向李修撰:“李兄提醒的是。不过,乔某以为,商贾流通货殖,亦是民生之本。家中子弟所为,一未触犯律法,二未仗势欺人,三来所出之物如‘济安皂’、‘玉洁散’,确能惠及百姓日常生活,改善卫生,减少病患。此等利国利民之举,何乐而不为?至于清流浊流,但求问心无愧即可。”
他这番话,引经据典,又立足于民生实际,将商业提升到利国利民的高度,既回应了质疑,又彰显了格局,让在座几人一时无言以对。
“乔修撰高见!”王编修连忙打圆场,“是李某狭隘了。来来来,喝茶,喝茶!”
聚会散去,乔仲远回到值房。
石砚一边为他更换常服,一边低声道:“老爷,方才李修撰之言,似是意有所指。”
乔仲远轻轻“嗯”了一声,目光深邃:“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玖行’名声传入京城,是好事,也是麻烦的开始。有些人,见不得寒门出身者处处得意。”
他走到窗边,望着南方,心中牵挂的不仅是家乡的产业,更是那群支撑起家业的儿女。
“菁儿他们,做得比我想象的还要好……但也因此,站到了更显眼的位置。”
果然,随着“玖行”之名在京城官眷圈子中小范围流传,尤其是“济安皂”和“玉洁散”被一些贵妇试用后广受好评,各种微妙的目光开始聚焦在乔仲远身上。
有好奇,有赞赏,自然也少不了嫉妒与审视。
数日后,甚至有一位与永昌侯府走得颇近的御史,在朝会之后,似笑非笑地向乔仲远打听“玖行”之事,言语间试探之意明显。
乔仲远依旧秉持“坦荡”二字,对家中产业不夸大,不隐瞒,只强调其合法合规与惠及百姓之处,让对方抓不到任何把柄。
然而,他心中清楚,这仅仅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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