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御书房。
承天帝放下手中朱笔,揉了揉眉心。御案一侧,堆着小山般的奏章。
侍立在一旁的大太监陈大伴悄无声息地奉上一盏新沏的雨前龙井。
“皇上,凉州知府乔仲远递来了请安折子,并附有一份详陈。”陈大伴声音温和,将一份奏章轻轻放在御案显眼处。
“乔仲远?”承天帝端起茶盏,吹了吹浮沫,“就是那个在江南搞出些名堂,朕点了凉州知府的?他女儿……是弄出那个‘玖行’和药膳的?”
“皇上圣明,正是。”陈大伴躬身,“乔知府此奏,颇有些意思,并非寻常请安问好。”
“哦?”承天帝来了兴致,放下茶盏,展开奏章。
奏章中,乔仲远并未过多自夸,而是以平实的笔触,详细禀明了凉州府衙吏治积弊之深,陈述了自己如何明察暗访,查获陈明、刘能等胥吏贪墨实证,以及如何果断处置、革旧布新的过程。
他重点描述了推行“考成条例”与“新式记账法”后,府衙效率显着提升的景象,并附上了简单的表格样式说明。
字里行间,无不透露着“为陛下肃清吏治、整顿地方”的忠忱与实效。
承天帝看得仔细,手指偶尔在案上轻点。
看到乔仲远雷厉风行处置贪吏、破格提拔干员时,他微微颔首;看到府衙新政成效时,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这个乔仲远,倒是个能做事的。”承天帝合上奏章,沉吟道,“凉州乃西北要冲,吏治糜烂非一日之寒。他能不惧艰难,快刀斩乱麻,殊为不易。所陈新政,也颇得法要。”
陈大伴适时低声道:“乔知府确是实干之才。听闻其女在凉州经营‘玖行’,亦是在为朝廷稳定西北商路尽力。”
承天帝目光微动,看了陈大伴一眼,了然一笑:“你这老奴,倒是会说话。”
他沉思片刻,提笔蘸墨,在奏章上批阅:“卿之所奏,朕已览悉。革弊立新,殊堪嘉尚。凉州要地,望卿勉力为之,不负朕望。”
批完,他对陈大伴道:“将此批复明发,让吏部也看看。乔仲远……是个可用之人,凉州知府,让他好好做。”
“老奴遵旨。”陈大伴恭敬接过奏章。
这一句“明发”和“殊堪嘉尚”,便是帝王对乔仲远最大的肯定与支持,足以让许多观望者掂量分量。
几乎在承天帝批复的同时,凉州城内,消息灵通的商界已然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府衙人事变动的细节,乔仲远雷霆手段的狠厉,以及京城似乎传来的隐隐风声,都让以马老爷为首的本地商号坐立不安。
“隆昌号”内,马老爷再次召集了几家相熟的商号东家。
“乔知府这奏章一上,圣心嘉许……这风向,变了啊。”一位绸缎商叹道,语气中带着庆幸,庆幸自己此前未曾明确与乔家对立。
另一位粮商接口:“可不是?如今府衙焕然一新,以往那些门路……都断了。乔家那位二小姐此前提出的‘合作’,如今看来,倒像是给了我们一个台阶下。”
马老爷捋着胡须,眼神复杂。
他经营多年,深知皇权意味着什么。
乔仲远得了圣心,在凉州的地位便稳如泰山。
与之对抗,实属不智。
“乔家势大,且手段非凡。”马老爷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先前是我们想差了。既然乔二小姐提过合作,我们不妨……顺势而为。”
“马老爷的意思是?”
“乔家擅长羊毛深加工,与我等皮货并非完全冲突。他们需要稳定优质的羊毛来源,我们或可牵线搭桥,甚至……参一股进去。”
马老爷眼中精光一闪,“与其被动等待他们蚕食,不如主动融入,借其东风。至少,要先示好。”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
形势比人强,识时务者为俊杰。
次日,乔兰芷便惊讶地发现,之前对她不冷不热,甚至隐隐排斥的几家商号,态度骤然热情起来。
马老爷更是亲自递了帖子,邀请乔二小姐过府一叙,详谈此前“合作”之事,言语间客气了许多,甚至透露出可以帮忙引荐几家信誉良好的大型羊毛供应商。
乔兰芷将此事回报给乔兰菁。
乔兰菁正在查看乔海阔送来的仓库修葺进度图,闻言微微一笑:“看来爹的奏章起作用了。陛下的一声嘉许,胜过我们千言万语。二姐,既然他们主动示好,我们便接着。合作可以谈,但主导权,必须在我们手中。羊毛供应渠道,能借此机会拓宽,是好事。”
“我明白。”乔兰芷点头,心中对四妹的远见更是佩服。
乔家看似在凉州孤军奋战,实则背后已隐隐牵动了京城的线。
这盘棋,下的不仅仅是商业,更是人心与圣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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