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萧景珩果然如约而至。
他换下劲装,着一身月白常服,少了几分军营的肃杀,多了几分清贵公子的温雅,只是眉宇间的英气依旧难掩。
乔仲远在书房接待了他,乔兰菁作陪。
寒暄几句后,话题便自然地引到了那几袋“地豆”和“红苕”上。
“乔四小姐,景珩心中实在好奇,此等粗鄙之物,如何能解我军粮之困?”萧景珩目光坦然地看向乔兰菁,直接问道。
乔兰菁早已打好腹稿,闻言不慌不忙,唇边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浅笑:“世子可知,此二物虽貌不惊人,却有其非凡之处。兰菁少时曾偶得一本前朝遗落的海外游记残卷,其上便有记载。此物名唤‘土豆’、‘红薯’,并非我中土所产,乃海外番邦之主粮。”
她稍稍停顿,见萧景珩和乔仲远都听得专注,便继续道:“游记有云,此二物不择地力,耐旱耐瘠,即便是沙壤薄田亦可生长。且产量极高,远胜稻麦。一亩良田,若风调雨顺,稻谷不过收两三石,而此物,亩产十石乃至数十石亦有可能!”
“数十石?!”乔仲远闻言,惊得手中的茶盏都晃了晃。
他精通庶务,深知这个数字意味着什么。
萧景珩也是瞳孔微缩,身体不自觉微微前倾:“此言当真?产量竟如此骇人?”
“游记所载,或有夸大,但即便只有其半,亦足解燃眉。”乔兰菁语气笃定,“更重要的是,它们饱腹感强,易储存。若能在我西北推广种植,何愁边军无粮?何虑灾年饥馑?”
她看向萧景珩,眸光清亮而恳切:“世子,军营附近应有不少闲置的坡地、边角之地,正可用来试种。所需种薯不多,我今日所购,剔除部分品相不佳者,余下应足够开辟十亩试种田。若成功,来年便可留种扩种,不需三五年,或可见效。”
萧景珩心中震动,他原本只为军粮短缺而忧,却从未想过从根子上解决。
若此女所言非虚,这看似不起眼的块茎,确是足以改变西北格局的祥瑞!
他沉吟片刻,目光锐利地看向乔兰菁:“乔四小姐,此事关乎重大,军中不可儿戏。你有多大把握?”
乔兰菁迎着他的目光,坦然道:“世子,世间之事,未有尝试,何谈把握?兰菁愿以项上人头担保,此二物绝无毒害,可作口粮。至于产量,需依本地水土、气候及耕作之法而定。但我相信,只要精心照料,必有所获。总比将士们饿着肚子,苦等那不知何时能到的漕粮要强。”
她这话说得直白,却戳中了萧景珩心中最深的忧虑。
乔仲远此时也开口道:“世子,小女虽年幼,但于这些杂学之上,确有几分见识。她既如此笃定,或可一试。即便不成,所费不过些许人力与边角之地;若成,则是利在千秋之功。”
萧景珩不再犹豫,他本就是果决之人,当即拍板:“好!就依乔四小姐之言。我回去便划出十亩军屯之地,再拨两名稳妥的老兵听从调遣,负责日常照料。只是这种植之法……”
乔兰菁心中一松,脸上笑意真切了几分:“世子放心,种植之法,游记上亦有简略提及。我会将其整理成文,并派家中懂农事的仆从前去指导。后续如何施肥、除草、防虫,我会定期过问。”
“如此甚好!”萧景珩看着眼前聪慧明敏的少女,心中首次升起一种超越欣赏的情绪,是信任,更带着一丝期待。
“那便有劳乔四小姐了。此事若成,乔四小姐便是西北将士的大恩人。”
“世子言重了,为国分忧,亦是乔家本分。”乔兰菁微微垂首,姿态谦和。
正事谈妥,气氛轻松不少。
萧景珩这才提及互市换马之事:“今日运气不错,换得了三十匹上好的草原战马,虽费了些银钱和布帛,但值得。”
乔兰菁微笑:“恭喜世子。”
萧景珩看着她巧笑嫣然的模样,心中微动,补充道:“日后若在互市或凉州地界遇到难处,可随时差人去军营寻我。”
这便是明确的庇护之意了。
乔仲远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送走萧景珩后,乔兰菁站在廊下,望着初升的明月,心潮微涌。
土豆红薯的试种计划迈出了第一步,而她与那位靖王世子之间,似乎也因这共同的“事业”,真正开始了实质性的交集。
未来,似乎更值得期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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