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安宁提着装满了新编医典教材的藤箱,带着青鱼穿过熙攘的东市。
晨光洒在青石板上,映出匆匆行人拉长的影子。
女子医学院的轮廓已在远处若隐若现。
“小姐,今日陈院判要考校针法,我们得走快些。”青鱼轻声提醒,稍微加快了步子。
萧安宁点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前方巷口的骚动吸引。
几个半大的顽童正围成一圈,嘴里嚷嚷着不干不净的话,朝角落里蜷缩的身影扔着石子泥块。
“滚远点!晦气的家伙!”
“脏死了,别挡着我们玩蹴鞠!”
被围在中间的是个衣衫褴褛的少年,他抱着头,紧紧缩在墙根,一声不吭,任由那些污言秽语和杂物落在身上,只有那微微耸动的肩膀透露出隐忍。
“住手!”萧安宁清亮的声音斩开了混乱。
她几步上前,挡在了那少年与顽童之间,秀气的眉毛蹙起,“你们怎能如此欺负人?”
青鱼立刻护在自家小姐身前,厉声道:“还不快散开!”
为首的顽童见她衣着不凡,气焰矮了三分,嘴上却还逞强:“他、他占着我们的地方……”
萧安宁从荷包里取出几枚铜钱:“拿去,买糖吃,别再来寻他麻烦。”孩童们见了钱,一哄而散。
巷口恢复了安静,只剩下角落里那个依旧紧绷的身影。
萧安宁走近几步,放缓了声音:“你没事吧?”
那少年猛地抬起头,脏污纠结的发丝间,一双眼睛锐利得像受了伤的幼兽,充满了警惕与不信任,甚至带着一丝凶狠。
他脸上满是泥污,看不清容貌,只有那异常明亮的眸子,直直地刺过来。
青鱼下意识地又想挡,被萧安宁轻轻按住。
“我没有恶意。”萧安宁并不退缩,反而蹲下身,与他平视,从藤箱里拿出一个用油纸包好的素馅包子,还带着微微温热,“饿了吗?给你。”
少年的目光在包子和她的脸上来回扫视,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那是极度饥饿的本能反应,但他却没有立刻伸手。
僵持了片刻,腹中传来的轰鸣出卖了他。
萧安宁将包子又往前递了递,眼神温和而坚定。
他终于迟疑地伸出手,那手也满是污垢,指甲缝里塞着泥,快速抓过包子,狼吞虎咽起来。
“慢点吃,别噎着。”萧安宁说着,又示意青鱼将随身的水囊递过去。
少年接过水囊,狂饮了几口,因吃得太急而剧烈地咳嗽起来。
等他缓过气,眼中的戒备似乎褪去了一点点,但身体依旧蜷缩着,保持着随时可以逃跑或攻击的姿态。
“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萧安宁轻声问。
少年沉默着,只是低头看着手里剩下的半个包子。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萧安宁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才用极其沙哑、几乎像是砂纸摩擦的声音吐出两个字:“阿烬。”
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
“阿烬?”萧安宁重复了一遍,“灰烬的烬?”
少年幅度极小地点了一下头。
“那你……愿意跟我走吗?”萧安宁看着他,“我可以给你找个地方,洗个热水澡,换身干净衣服,再吃顿饱饭。”
名为阿烬的少年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更深的怀疑。
“为什么?”他哑声问,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沧桑和警惕。
萧安宁笑了笑,笑容干净而温暖,像穿透阴云的阳光:“不为什么。只是觉得,你不该待在这里。”
她站起身,向他伸出手。
阿烬看着那只白皙纤柔、与自己污黑手掌形成天壤之别的手,犹豫了许久许久。
巷外的市井喧闹仿佛隔了一层膜,青鱼有些焦急地看了看天色,但萧安宁只是耐心地等待着。
最终,阿烬没有去碰那只手,而是自己用手撑地,有些踉跄地站了起来。
他比萧安宁高了半个头,身形瘦削,但骨架匀称。
“小姐,这……”青鱼有些不赞同。
带一个来历不明的乞丐回去,终究不妥。
萧安宁却摇了摇头:“无妨,走吧。”
她率先转身,朝着靖王府的方向走去,步伐不急不缓,既不给阿烬压力,也确保他能跟上。
阿烬迟疑地跟在她们身后几步远的地方,像一道沉默的影子。
回到靖王府侧院,下人们见到萧安宁带回一个如此狼狈的少年,都面露惊异,但良好的教养让他们没有多问。
萧安宁对迎上来的管事妈妈吩咐道:“李妈妈,准备热水和干净的衣物,要男子款的,大概……”
她回头估量了一下阿烬的身量,“按我这个身量的准备就好。再让厨房送些易消化的饭菜来。”
李妈妈应声而去,不多时,一切准备妥当。
浴房的门关上许久。
萧安宁坐在外间的小厅里,翻看着医典,心里却也有些没底。
青鱼站在她身边,低声道:“小姐,这人来历不明,万一……”
萧安宁放下书册,目光沉静:“我观他眼神,虽有戾气,却无奸邪。救人救到底,既带回来了,总要看看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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