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的雷霆之怒,如同无形的巨石投入西北局势的深潭,激起层层扩散的涟漪。
边境戒严,盘查森严如铁桶,往日里一些游走在灰色地带的商队顿时寸步难行。
玄王萧砚舟坐镇统筹的内部肃清行动,更是如一张细密的筛子,在凉州乃至整个边境州县悄然铺开。
不过数日,几家与狄戎有过隐秘往来、充当耳目或提供补给的小商号被连根拔起,相关人员下狱的下狱,逃窜的逃窜。
“公子,好消息!”韩兆再次带来进展,“城内那个暗中给狄戎传递消息、负责盯梢我们货栈的皮货商已被玄王殿下的人抓获!初步审讯,他只知道接头上线,对狄戎更高层的计划知之甚少,但这条线算是断了!”
萧承煜听着汇报,点了点头,脸上却不见太多喜色,目光时不时飘向里间依旧静养的谢知遥。
“断了就好。辛苦了,韩掌事。”
韩兆看出他心不在焉,识趣地退下。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剩下两人。
萧承煜觉得浑身不自在,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自从那天他意识到自己对谢知遥的感情似乎超越了“兄弟”范畴后,一种莫名的羞愧和慌乱就攫住了他。
他怎么会……怎么会对知遥兄产生那种念头?
这太龌龊了!
知遥兄对他那么好,几次三番舍命相护,他怎么能用这种……这种不该有的心思去玷污这份纯粹的兄弟情义?
他不敢再像之前那样毫无顾忌地靠近,喂药时指尖都在发颤,眼神躲闪,不敢与谢知遥对视。
他甚至开始刻意找借口减少独处的时间。
“知遥兄,你……你好好休息,我出去看看马匹喂了没有。”他找了个蹩脚的理由,几乎是落荒而逃。
谢知遥靠坐在床头,看着他几乎是夺门而出的背影,端着药碗的手微微一顿,眼底闪过一丝了然的黯然,随即化为一片深沉的平静。
他果然……察觉到了吗?
还是被自己那晚下意识的触碰惊退了?
无论是哪种,承煜此刻的回避,都像一盆冷水,浇熄了他心底那丝微弱的期待火苗。
这样也好。
知遥垂下眼帘,将碗中苦涩的药汁一饮而尽。
喉间的苦涩一路蔓延到心里。
他本就未曾奢求过什么,能看着他平安喜乐,便已足够。
既然他感到困扰,那自己便退回原本的位置,恪守“兄弟”的本分。
接下来几日,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而凝滞。
萧承煜依旧尽心照顾,却少了之前的亲昵自然,多了几分刻意的距离和笨拙的恭敬。
他不敢再长时间凝视谢知遥,不敢再有任何肢体接触,连说话都变得简短而客气。
“药好了。”
“嗯,放那儿吧,我自己来。”
“今天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劳你挂心。”
客气而生疏的对话,让萧承煜心里堵得难受,却又不知该如何打破这层自己筑起的壁垒。
他恨自己的怪异,更怕从谢知遥眼中看到厌恶或疏远。
这种纠结折磨得他坐立难安。
谢知遥则将一切情绪完美地收敛在那张温润的面具之下。
他安静养伤,配合治疗,对萧承煜的异常表现视若无睹,态度温和而疏离,仿佛两人真的只是关系稍好的普通朋友。
他甚至在萧承煜再次试图躲避时,主动开口,声音平静无波:“承煜,我的伤已无大碍,不必时刻守着我。你若有事,自去忙便是,韩掌事会安排人照料。”
萧承煜猛地抬头,对上谢知遥平静无澜的眼眸,那里面没有了往日的温和笑意,只剩下礼貌的淡然。
一股巨大的失落和恐慌瞬间淹没了他,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最终只能干巴巴地应了一声:“……好。”
他逃也似的离开房间,靠在冰冷的廊柱上,用力捶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满脸都是挫败和迷茫。
他到底在干什么?
明明是想靠近,为什么反而把人推得更远了?
而房间内,谢知遥在他离开后,一直挺直的脊背才微微松懈下来,脸上强装的平静褪去,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与痛楚。
他缓缓闭上眼,将所有的汹涌心潮,都封锁在无人可见的心底深处。
边境的危机在朝廷的铁腕下看似暂缓,凉州城内的暗流也在被逐步肃清。
然而,在这方小小的客房里,另一场无声的、更为磨人的风暴,正让两颗年轻的心,在迷茫、羞愧与克制中,备受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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