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原始、粗粝、却散发着致命吸引力的辣椒蘸料,诞生了!那红色,浓稠得像血,又像燃烧的岩浆!
“成了!”张三金把蘸料碗往桌子中央重重一放,如同点燃了最后的信号。
“开吃!”
他夹起一片在滚汤里烫得微微卷曲、边缘泛白的兔肉片,在众人紧张又期待的目光注视下,勇敢地伸进那碗红得发黑的蘸料里,滚了一圈,让它彻底裹满那燃烧的红色。
然后,毫不犹豫地塞进嘴里!
**“嘶——!!!”
张三金猛地倒抽一口冷气!眼睛瞬间瞪圆!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
一股爆炸性的、滚烫的、带着尖锐刺痛感的辛辣如同无数根烧红的针,瞬间刺穿了他的味蕾,直冲天灵盖!
汗水几乎是瞬间从他额头、鬓角涌出!
世信和杏花屏住呼吸,惊恐地看着他,仿佛他吞下的是烙铁。
然而,几秒钟剧烈的“嘶哈”喘息后,张三金紧皱的眉头却缓缓舒展开,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痛苦与极致享受的表情在他脸上绽开。“……痛快!” 他嘶哑着嗓子,哈着气,眼中却闪烁着奇异的光彩,“够劲!
真他娘的够劲!快!你们也试试!蘸这个!” 他指着那碗“岩浆”,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蛊惑。
世信看着父亲通红却兴奋的脸,又看看锅里翻滚的肉片和那碗“魔药”,一咬牙,学着父亲的样子,夹起一片肉,小心翼翼地蘸了点辣椒酱的边沿(不敢像父亲那样豪迈地滚一圈),闭着眼塞进嘴里。
“呜——!”
世信的身体猛地一僵,眼睛瞬间飙泪,嘴巴张得老大,不停地哈气,原地跺脚,感觉整个口腔都在燃烧!
但那股霸道的辛辣过后,腊肉的咸香、兔肉的鲜嫩、菌子的醇厚……
所有被这“火焰”点燃的味道,以一种前所未有的、爆炸性的方式冲击着他的感官!他一边狼狈地哈气擦泪,一边却忍不住又伸出筷子去夹第二片!
这次,蘸得更多了一点。
杏花看着世信又痛苦又享受的扭曲表情,小脸上满是纠结。
最终,食物的香气和家人的尝试战胜了恐惧。她颤抖着夹起一小块吸饱了汤汁的酸菜,只用筷子尖沾了一丁点、几乎看不见的辣椒末,飞快地放进嘴里。
“唔!” 小小的眉头立刻皱紧,小脸瞬间皱成包子,小手在嘴边拼命扇风。
但那点微不足道的辣意,却像一颗投入死水的小石子,在她寡淡的味蕾上激起了一圈涟漪。
一种新奇、刺激、带着一点点灼痛感,却又莫名让人上瘾的感觉出现了。
她咂咂嘴,带着泪花的大眼睛里,除了被辣到的委屈,竟然也亮起了一丝好奇和……还想再试一点的渴望?
灶膛里的火熊熊燃烧着,映照着三张被热气熏红、被辣得涕泪横流却又洋溢着满足与新奇光彩的脸庞。
简陋的灶房里,弥漫着浓郁到化不开的食物香气、柴火的烟味,以及那股蛮横、霸道、却充满生命力的辛辣。
大黑铁锅里,红汤(被辣椒油染红了一部分)翻滚着,煮着简单的食材。
破木桌上,那碗鲜红刺眼的蘸料如同一个燃烧的核心。
筷子在锅里和蘸料碗之间飞快地穿梭,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嘶哈”声、呛咳声、满足的叹息声,还有张三金偶尔响亮的、被辣得变了调的“痛快!”。
这一晚,在这个被贫困和沉默笼罩的山坳小屋里,一簇由野辣椒点燃的、原始而滚烫的“火”,第一次驱散了长久的寡淡与寒意。
虽然辣得狼狈,但这滋味,却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了久违的、关于“活着”本身的、热烈而真实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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