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深沉,复杂难明。
劫后余生的庆幸,袍泽凋零的悲怆,物资耗损的凝重……种种情绪交织。
他深吸了一口久违的、干净的空气,然后目光变得锐利如刀,扫向北方——胡人肆虐的方向。
“清点物资!检查伤员!原地休整半日!” 张三金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松懈,依旧带着军令的冰冷,“狗剩,带两个还能动的,找水源!打水!生火做饭!其他人,警戒!这里并不安全!”
命令一下,刚刚松懈的队伍立刻又绷紧了神经。
是的,走出沼泽只是第一步。
这里是敌后!胡人的势力范围!随时可能遭遇巡逻队!
半日的休整,如同久旱逢甘霖。
篝火熊熊燃烧,驱散了深入骨髓的湿寒。铁锅里翻滚着加了盐巴和少量肉干的浓粥,香气让每个人都忍不住吞咽口水。
伤员得到了更好的清洗和重新包扎。疲惫到极点的士兵们,在温暖的篝火旁沉沉睡去,鼾声如雷。
张三金却没有休息。
他独自一人,爬上了一处视野相对开阔的小山丘。
墨蹄安静地跟在他身后。
他拿出最后一点缴获的粗糙地图(从胡人营地获得),结合眼前的实际地形,仔细地对照、标记。
同时,他那猎鹰般的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地平线。
他看到远处有零星的炊烟升起,不是村庄,更像是军营的规模。
看到更北方,有大队人马移动扬起的烟尘。
看到被焚烧过的村庄废墟,如同大地上的黑色疮疤。
胡人的活动痕迹,清晰可见。
仇恨的火焰,在胸中无声地燃烧,比篝火更加炽热。
百人队几乎全军覆没的血债!
袍泽们临死前的哀嚎!赵铁柱、王麻子他们承受的痛苦…
这一切,都需要血偿!
休整结束,队伍再次集结。
虽然依旧疲惫,但走出了沼泽的绝境,吃饱了热食,精神面貌明显不同。
眼神中的麻木褪去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磨砺出的坚韧,以及…在张三金冰冷目光注视下,重新燃起的、被仇恨驱动的战意。
张三金将核心成员——伤势稍缓的赵铁柱、王麻子、狗剩以及另外两名在沼泽中表现沉稳的老兵,召集到一块背风的岩石后。
“我们出来了。” 张三金的声音低沉,如同闷雷在岩石间滚动,“但胡人还在肆虐,我们的血仇未报!”
他摊开那张简陋的地图,用烧焦的树枝在上面画了几个圈和箭头。
“看这里,东北方向三十里,野狼谷。” 他指向一个山谷标记,“我们上次烧过他们的粮草,但胡人显然没放弃,斥候看到又有车队进入,防守比上次严密,但地形我们熟。”
“再看西边,五十里外,黑石隘口。
是胡人一条重要的补给线节点,驻兵不多,但地势险要。”
“还有这里,” 他指向地图上离他们目前位置最近的一个点,“正北二十里,鹰嘴岩下。
斥候回报,那里新设了一个胡人的临时辎重营!
规模不大,守卫看起来也松懈,像是存放些零散物资和马料的。”
张三金的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个人:“我们人少,伤兵多,硬碰硬是找死。
想报仇,就得像狼一样!咬一口就跑!专挑他们的软肋下手!让他们疼!让他们怕!让他们知道,这片土地上,还有索命的冤魂没散!”
他顿了顿,声音更加冰冷,带着一种铁血的味道:
“目标,鹰嘴岩辎重营!”
“原因:一,离我们最近,出其不意。二,守卫松懈,易得手。三,烧了它,能断附近几股胡人游骑的补给,让他们难受!四,” 他看向赵铁柱和王麻子,“用胡狗的血,给兄弟们祭旗!告诉他们,我们回来了!”
赵铁柱蜡黄的脸上涌起病态的潮红,胸口剧烈起伏,嘶声道:“好!烧他娘的!杀光胡狗!祭奠兄弟们!” 王麻子也挥舞着拳头:“干!老子这条腿就是拜胡狗所赐!正好用他们的脑袋当垫脚石!”
狗剩和几个老兵眼中也燃起复仇的火焰,用力点头。
张三金开始部署,条理清晰,如同冰冷的刀锋:
“狗剩,你带两个最机灵、脚力最好的兄弟,立刻出发!
摸清鹰嘴岩辎重营的详细情况:营寨布局、哨位分布、换岗时间、守卫人数、马厩位置、物资存放点!务必隐蔽!日落前必须返回报告!”
“其他人,就地隐蔽休整!检查武器!磨快你们的刀!吃饱喝足!赵铁柱、王麻子,你们俩的任务是活下去,养精神!到时候,你们就是我们的眼睛,在后方高点,用缴获的胡人号角给我们指示方向!”
“这次,不硬冲!要快!要狠!要像毒蛇!”
张三金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寒光:
利用夜色和狗剩侦察的路线,从防守最薄弱的侧翼潜入。
优先目标——马厩!用火油点燃马厩!受惊的战马会冲垮营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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