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山一战的余波逐渐平息,铁狼关对外展现出一种劫后余生、休养生息的姿态。
关城门照常开关,商队依旧往来,甚至比以前更加热闹。
但在这些表象之下,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和效率疯狂滋长。
“垦荒团”与“巡边队”
关城外,新划出了大片大片的“垦荒区”。数以千计的“流民”和“军属”正在辛勤地开垦土地,挖掘水渠。
他们动作整齐,号子响亮,虽然穿着百姓的衣服,但行动间却隐隐带着行伍的纪律性。休息时,他们甚至会自发地进行一些“强身健体”的活动——比如分组角力、负重奔跑,甚至用削尖的木棍练习突刺。
一个路过的小商队伙计好奇地问看守田埂的“老农”:“大爷,你们这垦荒的,身子骨可真结实,比当兵的还利索。” 那“老农”叼着旱烟袋,眯着眼呵呵一笑:“唉,边关地界,不结实点咋活?
这都是被胡人吓出来的!张将军仁厚,给俺们地种,俺们也得帮看着点地方不是?”他看似随意地拍了拍靠在田埂下的草叉,那叉杆却是上好的白蜡木,根部还用铁箍加固过。
这些“垦荒团”,实则是新募步兵的主要来源和训练营地。
白天垦荒,夜间则由王麻子等老卒带队,在偏僻的谷地中进行严格的队列、格斗和阵型训练。
同时,关外“巡边队”的数量和频率大大增加。
他们骑着那些驯服不久的野马,穿着五花八门的皮袄,看起来像是自发组织保卫家园的民团。
但仔细看去,他们的马术日益精湛,队伍行进间保持着默契的间距和通讯手势,马鞍旁挂着的不仅是水囊,往往还有制式的弓弩和弯刀。
一支巡边队与一伙胡人小股游骑遭遇。胡人见对方衣着杂乱,试图挑衅。
巡边队头目毫不畏惧,冷笑一声,打了个呼哨。
只见队伍迅速散开,形成一个简单的包围阵型,手中弓弩齐齐对准目标,动作干脆利落。 胡人游骑头目见状,脸色一变,嘀咕了几句胡语,悻悻地带人退走了。
一个年轻队员松了口气,低声道:“头儿,刚才真怕他们动手…” 什长啐了一口:“怕个球!将军说了,咱们现在是‘民团’,但他们敢先动手,就往死里打!打完就说他们劫掠商队!这叫…这叫…对了,‘正当防卫’!”
“匠作营”与“仓储司”
关内的打铁声、锯木声比以前更加密集,日夜不息。
赵老根管理的“匠作营”规模扩大了三倍不止,对外宣称是打造更多农具、大车,以支持垦荒和贸易。
但进入工坊深处,看到的却是截然不同的景象:烈焰熊熊的炉火旁,锻造的不是锄头,而是锋利的枪头、箭簇;木工房里成型的不是犁辕,而是巨大的盾牌和投石机的部件;
甚至还有一些被严格隔离的区域,里面传来沉闷的试验爆炸声,那是赵老根带着几个绝对可靠的徒弟,在改良“震天雷”的配方和投掷装置。
孙百户来催要一批箭矢,看着堆成小山的箭杆和闪烁寒光的铁簇,咋舌道:“老根叔,你这产量…都快赶上京城武库了!” 赵老根擦着汗,脸上却带着自豪:“这才哪到哪!将军说了,家伙事管够!咱现在有钱,有人!就是这硫磺和硝石…消耗太大,得想办法再搞点…”
孙百户压低声音:“放心,狗剩的人已经摸到几条黑市路子,就是价格黑得很…” 赵老根眼一瞪:“买!砸锅卖铁也得买!这可是咱的杀手锏!”
“仓储司”也同样忙碌。大量的粮草、布匹、药材被运入重新扩建、伪造成普通货栈的仓库里。账目做得极其复杂,夹杂在大量的民用物资记录中,难以查证。负责统计的,是几个被救回来后略通文墨的战俘,他们对胡人恨之入骨,忠诚度毋庸置疑。
“尖刀”与“铁骑”
在关内最隐蔽的校场,那支500人的“尖刀队”正在进行着地狱般的训练。
他们是从全军和身体恢复较好的战俘中精选出来的佼佼者,由狗剩亲自负责选拔和训练。
训练内容极其残酷:负重越野、潜行匿踪、无声杀人、攀爬崖壁、野外生存…
他们学习使用各种武器,甚至包括胡人的弯刀和套索。狗剩的要求简单而冰冷:“我要你们每一个人,都能在漠北独自活下去,并且能悄无声息地杀掉至少十个胡人。”
一个士兵在极限越野中摔倒,几乎虚脱。
狗剩走过去,不是扶他,而是冷冰冰地问:“站起来。告诉我,如果这是在黑石山后面,你倒下了,会怎么样?” 士兵喘着粗气,咬着牙:“会…会被胡人抓回去…” “然后呢?” “…生不如死。” “那现在该怎么办?” 士兵眼中闪过狠厉的光芒,嘶吼一声,竟然挣扎着站了起来,踉跄着继续向前跑去。
狗剩看着他的背影,微微点了点头。
而那支由驯服野马组建的“千人骑兵营”,则分散在几个遥远的、戒备森严的秘密马场进行训练。负责训练的是经验最丰富的老骑兵和李铁鹰。他们不仅要练习骑射、冲锋,更要学习如何与这些刚刚驯化、野性尚存的战马磨合,发挥出它们最大的冲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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