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振邦脑中嗡的一声。最担心的情况还是发生了!他没有任何犹豫,转身飞快地收拾东西。他将那份皱巴巴的林业技术员介绍信揣进怀里,想了想,又将那条灰色的围巾紧紧围上,最后抓起了那支没有子弹的猎枪——至少能起到威慑作用。
他从后窗翻了出去,冰冷的雪瞬间灌满了他的裤腿。“老猎人”一把拉住他,低声道:“跟紧我!走小路!”
两人一头扎进了屯子后面的山林。风雪虽然小了些,但林间的积雪更深,行走极其困难。“老猎人”显然对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他在前面带路,脚步很快,选择的都是最隐蔽、最难走的路径。
“我们…去哪?”李振邦一边奋力跟上,一边喘息着问。
“北面…‘一线天’…那是…最近…也是他们…最可能…选择的…越境点!”“老猎人”头也不回,“站长…已经…提前去…那边…监视…我们…堵截!”
站长果然是去执行任务了!李振邦心中稍定,但随即又提了起来。只有他们三个人,能拦住可能携带武器、并且狗急跳墙的张金宝吗?
他们在山林中艰难跋涉了将近一个小时,天色已经蒙蒙亮。风雪基本停了,但气温更低,呵气成冰。就在李振邦感觉体力快要耗尽时,“老猎人”突然停下脚步,示意他隐蔽。
前方,地势变得险峻,两座陡峭的山崖之间,形成了一道狭窄的缝隙,这就是所谓的“一线天”。这里是边境线上一个着名的隐秘通道,地势险要,常规巡逻难以覆盖。
“老猎人”打了个手势,示意李振邦从左侧迂回,他自己则从右侧包抄,形成夹击之势。李振邦点点头,握紧了手中的空枪,借助岩石和树木的掩护,小心翼翼地向“一线天”入口摸去。
靠近入口处,他果然看到了脚印!新鲜的脚印,不止一个人!除了张金宝,还有别人?
他屏住呼吸,伏在一块覆盖着厚厚积雪的岩石后面,探出头,向狭窄的山缝内望去。
山缝内的光线很暗,但依稀可以看到,里面果然有人!是张金宝!他正和一个穿着皮袄、戴着狼皮帽子、看不清面目的高大身影站在一起。两人似乎在焦急地等待着什么。张金宝手里紧紧攥着那个油毡布包裹的长条形物体(金属盒子),而那个高大身影,肩上背着一支长长的、像是莫辛-纳甘步枪的武器!
他们有枪!
李振邦的心沉了下去。情况比预想的更糟。
就在这时,右侧传来了“老猎人”发出的一声模仿山鸡的叫声——这是事先约好的行动信号!
不能再等了!
李振邦猛地从岩石后站起身,举起手中的猎枪,对准山缝内的两人,用尽全身力气大吼道:“不许动!公安局的!”
与此同时,右侧也响起了“老猎人”的怒吼:“放下武器!”
山缝内的两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惊得浑身一颤。张金宝脸色瞬间惨白,手下意识地将油毡布包裹藏到身后。那个高大身影反应极快,几乎在李振邦现身的同时,就已经迅速转身,肩上的步枪瞬间滑落到手中,枪口猛地抬起!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划破了“一线天”的寂静!
但不是来自那支步枪,而是来自李振邦右侧的山崖上!子弹打在高大身影脚前的雪地上,溅起一团雪雾!
是站长!他占据了制高点!
高大身影的动作被这一枪阻了一瞬。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老猎人”如同猎豹般从右侧猛扑过去,目标直指持枪的高大身影!
“动手!”李振邦见状,也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目标是被吓呆了的张金宝!
“一线天”内,瞬间爆发了一场激烈的搏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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