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堂里的泥土松了,张阿婆在托儿所墙角种的小葱冒出嫩黄的芽,她蹲在地里,用小锄头轻轻松着土,身后传来孩子们的笑声——几个孩子正围着王师傅刚做的小木马,轮流骑上去晃悠,木马上的红漆还没干透,蹭得裤腿上沾了点颜色。“慢点骑,别摔着!”张阿婆回头喊了句,手里的锄头没停,“再过几天,就能摘小葱给孩子们做鸡蛋羹了。”
林淑娴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给安安缝掉了的扣子,旁边放着一摞扫盲班的作业本,是学员们昨天交的,她正逐本批改,时不时用红笔在本子上画个小圆圈——那是她跟孩子们学的,代表“写得好”。“阿婆,您种的小葱长得真快,前几天还没冒芽呢。”她抬头笑了笑,手里的针线穿过布眼,“昨天扫盲班的刘嫂说,她男人厂里要招临时工,想让我问问,能不能帮着打听下,家里孩子多,想多挣点补贴。”
“这事你让振邦问问,他跟厂里的人熟。”张阿婆直起身,捶了捶腰,往弄堂口望了望,“这时候振邦该回来了吧?早上说去合作社看春播的事,别是又有啥忙的。”
话音刚落,就见王社长骑着自行车,慌慌张张地往弄堂里赶,车后座的竹筐晃得厉害,里面的草帽掉在地上,他也没顾上捡。“李副局长!李副局长在家吗?”王社长推着车,声音里带着急,额头上渗着汗,裤脚沾了不少泥点。
林淑娴赶紧站起来:“王社长,别急,振邦还没回,你先坐会儿,我给你倒杯水。”
“不坐了不坐了,”王社长摆着手,脸上满是焦虑,“出大事了!合作社的种子仓库被盗了,丢了二十斤稻种、十五斤麦种,都是春播要用的好种子,再过五天就要播种了,这可咋整!”
张阿婆也凑过来:“咋会被盗呢?仓库不是锁得好好的吗?”
“锁被撬开了,”王社长蹲在地上,双手抓着头发,“昨天晚上还好好的,今早我去仓库准备分种子,一开门就见货架空了大半,我赶紧就来报信了。”
正说着,李振邦推着自行车回来了,车把上挂着个布包,里面装着给王大爷买的降压药——王大爷的药快吃完了,他特意绕路去了趟药店。“王社长,咋回事?慢慢说。”他把自行车靠在墙边,从布包里掏出毛巾,递给王社长擦汗。
王社长接过毛巾,擦了擦脸,把种子被盗的事说了一遍,末了又补充:“那些种子是俺们托人从外地调运的优良品种,发芽率高,一亩地能多收几十斤,现在丢了,春播都没法按时进行,社员们都急坏了。”
“别急,种子的事一定能解决,”李振邦放下布包,从里面掏出笔记本和笔,“你先说说仓库的情况,门是啥样的锁?有没有脚印?周围有没有可疑的人?”
“仓库是砖瓦房,门是铁锁,那种大挂锁,今早看锁被撬得变形了,地上有几个胶鞋印,像是新踩的,泥还没干。”王社长回忆着,“周围昨晚没人值班,不过合作社的老张头住在仓库隔壁,他耳朵背,估计没听见动静。”
李振邦合上笔记本:“老吴、老郑他们在局里,我现在就去叫他们,咱们一起去合作社现场看看,一定能找到线索。”他转头对林淑娴说,“淑娴,王大爷的药你帮我送过去,跟他说我晚些再去看他。”
“你放心去吧,注意安全。”林淑娴接过药,点点头。
张阿婆从屋里端出一碗凉白开,递给李振邦:“振邦,喝点水再走,天热了,别渴着。”
李振邦接过碗,一口喝干,把碗递给张阿婆:“谢谢阿婆,我先去局里。”
骑着自行车往局里赶,路上的风带着泥土的气息,路边的田埂上,已经有社员在翻地,准备春播。李振邦心里清楚,种子是春耕的根本,丢了种子,不仅影响今年的收成,还会打击社员的积极性,这案子必须尽快破。
到局里时,老吴正坐在办公室里整理案卷,老郑在给煤球炉添煤,屋里暖融融的。“老吴、老郑,合作社的种子被盗了,二十斤稻种、十五斤麦种,咱们现在就去现场。”李振邦把情况简单说了下。
老吴立刻站起来,拿起桌上的勘查箱——里面装着放大镜、手电筒、粉笔,还有用来取脚印的石膏粉。“早就听说最近有偷生产资料的,没想到敢偷种子,太过分了!”
老郑也揣上烟盒,把帽子戴正:“走,今天一定把这小偷揪出来,不然对不起社员们。”
三人骑着自行车,很快到了合作社。仓库在合作社的西北角,紧挨着老张头的小屋,门是深褐色的铁锁,锁芯已经被撬歪,锁鼻也变形了,地上果然有几个清晰的胶鞋印,鞋底有菱形的花纹,大小约莫四十码,泥印边缘还带着点草屑。
“老吴,你先勘查脚印,取个样本,我去问问老张头。”李振邦说着,往老张头的小屋走。
老张头正坐在门口晒太阳,手里拿着个旱烟袋,慢悠悠地抽着。“张大爷,昨晚有没有听见仓库那边有动静?比如撬锁的声音,或者脚步声?”李振邦蹲下来,大声问——老张头耳朵背,得凑近了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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