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墙上的时针悄然滑过十一点。玄关处传来钥匙转动门锁的轻微声响,沈墨放下手中的书,从沙发上站起身。
门打开,林别带着一身冬夜的寒气走了进来,眉宇间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连脱下外套的动作都比平日迟缓几分。
“回来了。”沈墨走上前,接过他手中的公文包和大衣挂好,没有多问什么。她转身走进厨房,不一会儿端出一杯温热的蜂蜜水,“先喝点水,暖暖身子。”
林别接过杯子,温热的触感从掌心一直蔓延到心里。他靠在玄关的墙壁上,慢慢喝着水,热水带来的暖意似乎稍稍驱散了些许精神上的倦怠。
洗漱完毕,卧室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床头灯。两人并肩躺在黑暗中,呼吸可闻。窗外城市隐约的噪音像是遥远的背景音,更衬得室内的寂静。
沈墨能感觉到身边人身体虽然放松了,但精神似乎还紧绷着。她转过身,在黑暗中轻声问:“今天……很累?”
林别沉默了片刻,黑暗中,他低沉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真实:“嗯。一个中亚的项目,牵扯太多,各方利益盘根错节,开会像是在泥潭里拔河……”他顿了顿,声音里透出一丝极少在外人面前流露的情绪,“有时候会觉得,像是在一个巨大的迷宫里行走,周围很多人,但……感觉很孤独。”
这不是抱怨,更像是一种深藏的、对适应新环境的无力感的流露。离开了天州那个他一手掌控、如臂使指的舞台,来到一个全新的、规则更复杂、人际关系更微妙的庞大体系,即便是林别,也需要时间和过程去融入,去重新找到自己的位置和节奏。
沈墨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也没有给出任何建议。在他话音落下后,她伸出手,在被子下准确地找到了他的手,紧紧握住。
“我知道。”她的声音很轻,却像羽毛一样拂过他微皱的心,“但这里是我们家。在我这里,你可以只是林别。”
不是林市长,不是林总,不必是那个永远坚毅、永远正确的领导者。可以疲惫,可以脆弱,可以只是一个需要休息和安慰的普通男人。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轻轻打开了林别心中那扇紧闭的门。他反手将沈墨的手握得更紧,仿佛要从那温软的触感中汲取力量。黑暗中,他长长地、无声地舒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的肩膀终于彻底松弛下来。他没有再说话,但沈墨能感觉到,那萦绕在他周身的孤独感,正在慢慢消散。
这一夜,他睡得格外沉。
……
翌日清晨,生物钟让林别准时醒来。冬日的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房间里投下狭长而柔和的光带。
他侧过头,沈墨还在熟睡,脸颊靠着枕头,呼吸轻柔。晨光勾勒着她安静的睡颜,比昨夜阳光下更多了几分恬静与柔美。一种难以言喻的、满溢的情感在他胸中涌动,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强烈和清晰。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注视,沈墨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初醒的迷茫散去后,映入她眼帘的,是林别近在咫尺的、无比专注而温柔的目光。那目光深邃,仿佛蕴含着千言万语,又仿佛只是纯粹地、完整地映照着她一个人。
没有言语,在对视中,某种积攒已久的情感终于冲破了所有无形的界限。他伸出手,指尖轻抚过她的脸颊,动作带着珍而重之的小心翼翼。沈墨没有躲闪,只是看着他,眼中带着全然的信任和一丝朦胧的水光。
他俯身,吻轻柔地落下。不再是之前那种克制的、点到即止的触碰,而是带着积压的思念、深刻的理解和此刻汹涌的爱意。这是一个确认,一个归属,一个在经历了各自风雨漂泊后,终于找到彼此港湾的印记。
晨光熹微中,身影交织,呼吸相闻,所有的距离都被消弭,只剩下最原始的亲近与温暖。(此处含蓄处理,镜头转向环境)
……
当更明亮的阳光洒满房间时,林别已经起身。他穿着简单的家居服,在厨房里准备着早餐,煎蛋的滋滋声和咖啡机的嗡鸣交织成温馨的生活协奏曲。
沈墨穿着他的衬衫,赤着脚走出来,从身后抱住他,将脸颊贴在他宽阔的背上,感受着那令人安心的体温和心跳。
“早。”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满足。
林别停下手中的动作,覆盖住她环在自己腰间的手,回头对她笑了笑,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明亮和柔软。
“早。”
一顿简单的早餐,因为一起准备和共享的人,而变得格外美味。他们坐在餐桌旁,偶尔交谈,目光相触时,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无需言说的亲密与圆满。
昨夜的低语与孤独,已被晨光和爱意彻底驱散。在这个属于他们的清晨,一切都刚刚开始,一切都充满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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