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多谢。”他声音依旧低沉沙哑，却比以往多了几分沉稳，“若非你那道意念指引，我恐已迷失。”
林芸微微摇头：“韩师兄意志坚韧，自行破关亦是必然。我并未做什么。”她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韩厉深深看了她一眼，似乎想从她平静无波的脸上看出些什么。他沉默片刻，忽然道：“你身上……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不像灵气，也不像煞气。”他顿了顿，补充道，“但让人……心安。”
林芸心头微动，面上却不露分毫：“师兄说笑了。”
韩厉不再追问，挣扎着站起身，身形依旧挺拔，却透着一股虚脱后的疲惫。他看了一眼林芸，道：“我欠你一次。”说完，也不等林芸回应，便转身，步履略显蹒跚地消失在暮色深处。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林芸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这次冒险，收获远超预期。韩厉此人，意志之坚，远超同侪，若能彻底掌控那阴煞之力，前途不可限量。而他最后那句话……
“让人心安？”林芸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情欲道体，纳众生心念，可引动癫狂，亦可抚慰安宁。这韩厉，感知倒是敏锐。
她正欲离开，怀中那枚染血骨牌，竟再次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温热！指向青云山脉更深、更遥远的内院方向！那温热一闪即逝，仿佛只是错觉。
林芸蹙眉。骨牌接连异动，血煞宗的触角，难道已伸入了内院？
回到小院，她将今日所得仔细消化。系统能量达到3.55%。修为在大量丹药堆积下，也已接近凝气三层后期。只是这下下品灵根，越往后，提升所需资源越是海量。
翌日，她刚踏入丹草阁，便觉侧厅气氛不同往日。弟子们聚在一处，低声议论，脸上满是兴奋与期待。
“听说了吗？内院‘万法峰’的墨长老，三日后要在外院公开讲法！讲解‘筑基心得’与‘五行术法精要’！”
“真的？墨长老可是金丹后期的前辈！若能得他指点一二，胜过我等苦修数月！”
“名额有限，需提前报名，还要贡献点……”
林芸心中一动。金丹长老讲法，机会难得。她对筑基心得兴趣不大，但那“五行术法精要”，或许能弥补她攻击手段单一的短板。贡献点她近日积攒了些，倒是够用。
她正思忖着，一道温和声音自身后响起：“林师妹也对墨长老讲法感兴趣？”
周文轩不知何时来到她身旁，脸上带着惯有的和煦笑容。
林芸微微颔首：“机会难得，想去听听。”
周文轩笑道：“师妹勤勉，自是好事。不过……”他话锋微转，声音压低些许，“墨长老性情有些……古怪，不喜弟子喧哗或资质愚钝者提问。师妹届时静听即可，莫要轻易开口。”
他这话看似提醒，实则隐含告诫。林芸垂眸：“多谢周师兄提点。”
报名处排起了长队。轮到林芸时，负责登记的执事看到她，眼睛一亮，态度和善了许多：“林师妹也来了？贡献点一百。”旁边几名排队的男弟子见状，竟有人主动上前，抢着要替她支付。
“师妹，我这贡献点宽裕，我帮你出了！”
“滚开！我先来的！”
林芸面无表情，径自划掉自己玉牌上的一百贡献点，对争执置若罔闻，拿了凭证便转身离开。留下那几人面面相觑，悻悻散去。
【检测到中强度、中纯度情绪：“献媚被拒的尴尬”、“争风吃醋的较劲”。纯度：中。能量级：低。可微量吸收。】
……
三日后，外院最大的传功殿广场，人头攒动。高台之上，一位身着玄色道袍、面容枯槁、眼神锐利的老者盘坐其上，正是墨长老。他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弟子耳中，讲述着筑基关隘与五行生克之理。
林芸寻了处靠后的位置，静静聆听。墨长老所讲确实精辟，尤其对五行术法本质的剖析，让她对灵气的运用多了几分明悟。然而，正如周文轩所言，这位长老脾气确实不佳，有弟子提问稍显稚嫩或未切中要害，便会引来他不耐的呵斥，甚至直接挥袖将其赶下台去，弄得场面一度尴尬。
“……火行爆烈，然过刚易折！水行至柔，亦可水滴石穿！尔等施展术法，岂能只知其形，不明其意？！”墨长老声音转冷，目光扫过台下噤若寒蝉的弟子，“若连此等粗浅道理都需老夫反复赘言，不如尽早归家种田！”
台下鸦雀无声。
就在这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带着轻佻与贪婪的视线，黏在了林芸侧脸上。她微微侧目，只见不远处，那日内院丹鼎峰的李茂，竟也混在人群中，正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嘴角弯起邪恶的幅度。他身旁还跟着两名气息不弱的内院弟子，显然是一丘之貉。
李茂见她看来，非但不收敛，反而无声地做了个口型，看其形状，似是“你跑不掉”。
林芸眼神一冷，收回目光，恍若未见。大庭广众，金丹长老在前，量他也不敢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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