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找到。”
最后一个回来的弥项也是同样的答案。
“我们三个人把府里所有的房间都翻遍了，可还是没有找到常老板。”狄望春说，“这是怎么回事？常老板到底去哪儿了？怎么会突然不见了。”
“常夫人。”禹桀转过身来，常夫人在厅里铺好地铺，哄着孩子们暂且睡下，看样子又憔悴了几分。本不忍再多问她什么来打扰她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的内心，但是现在，不得不问。“你听到后院的尖叫声起来的时候，有没有留意到常老板是否还在房里呢？”
常夫人迟迟才把头抬了起来，想了下，“应该没在......我听到珊珊婉婉的声音，我很怕，所以当时就已经下意识去找原本睡在我身旁的夫君了，可是他不在，我放心不下珊珊婉婉，也不可能把小阳留下。慌慌张张的，给小杨裹了褥子就抱着一起跑去了......可哪里会知道，夫君他，他竟然......”
常磊活生生的一个人，到底能去哪里。
“我看，现在先不要着急，我们都在这里。等等看，也许妹夫只是晚上突然心烦，跑出去散心了，一会儿就会回来了。”弥项安慰她，给她披了条毯子。“禹公子，不知今晚的事，你可有发现？”
“发生在府里的事，应与妖秽之物并无直接关系，即使是在刚才出事的房间里，我们也没有感觉到任何妖秽的气息。更加令人不解的是，这所有的事，似乎都是人为。”禹桀说着，看了看天色，距离天亮还有个把时辰。
“可是，当时那样的情况下，所有的东西在乱飞，砸得到处都是，还会是人为吗？”弥项大为不解。
“这也是我现在没办法想通的，现场没有留下妖秽的气息，如果是人为，更不可能做出这样的情形。”禹桀仿佛陷入了一个无解的循环之中，没有确定的答案，却不停地在同一件事上打转。“刚才我们也查探过府里所有的房间，只有两位姑娘的住处遭到袭击，应该不是偶然。弥大人，不知这些时日府里是否发生过同样的事呢。”
“没有。”弥项很确定，“这次是第一次，也是头一次闹得这么严重。之前府里虽然不停有怪象发生，但也没有像这次一样，闹成这样的。”
这是第一次，或许，也是个警告。
天蒙蒙亮的时候，禹桀又走进了昨夜出事的房间，地上仍是一片狼藉，所有的东西都散落在地上，窗户是完好的，门是昨晚弥项救人的时候撞坏的。那股邪风到底是从什么地方进来的？
两个姑娘在房里睡得好好的，突然风起，把东西乒棱乓啷的都砸了，吓醒了两个女孩。这房里出事当时，他们俩在偏院客房说话遇人偷听，等追出来的时候却不见了踪影，然后后院就出事了。幸好同在后院住的弥项反应快，撞开了门将两个姑娘救了出去。
“你怎么又跑这儿来了。”狄望春站在门口，他找了禹桀一圈，没想到禹桀又回到这里来了。“查到什么线索了吗？”
“没有。”禹桀有种从未有过的挫败感，这宅子里到底有什么东西？
“我是来告诉你，我们还没有找到常老板，他可能真的失踪......甚至已经遇害了。”狄望春的心情异常沉重，“禹桀，这里......似乎真的有状况。我们还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东西，到底有几个人，就已经差点中招了。常老板下落不明，加上你我说话被人偷听，这两位姑娘的房间又遭到袭击，昨天晚上真的发生了太多事，可能牵扯出人命了。我已经捎了书信给四哥，四哥遇上的怪物多，也许会知道我们遇上了什么。”
“嗯。”禹桀并不反对狄望春将这件事告诉尹玉麟，“只是玉麟明日就要和金枝定亲了，希望不要影响到他们才好。”
“禹桀......”狄望春很少有像今天一样的状态，从半夜出事的时候开始，到现在，他显得特别安静，有些话憋在肚子里已经够久了。“我们走吧。”
“走？”禹桀被狄望春的话惊得愣住了。
就算他知道狄望春的胆子小一些，怕惹大麻烦，但他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过，好像，特别害怕。“小春，出什么事了，你不是在担心什么。”
“禹桀，我们走吧，不要管这件事了。”狄望春的声音听起来已经快要崩溃了。
他很害怕，比很害怕还要害怕很多很多，那种预感，很不好，就像......
“小春，到底怎么了？”禹桀知道，这两天调查这凶宅的事，他对狄望春反应的变化有些失察，可狄望春不是毫无缘由无理取闹的人。结合他昨夜的表现来说，一定有事瞒着自己。
“一样的，禹桀，一样的......”狄望春喃喃地说道，眼神呆滞，像是走火入魔了一样。
“什么一样的？”禹桀听他这断断续续的话，很难从他这里整理出一些连贯的意思。
“六年前，和六年前一样的。”狄望春说。
六年前，他跟着狄老六前往椒城办的那件案子，和昨夜发生在这凶宅里的情况一模一样。
“小春，不可能吧，当年害死狄六叔的妖秽已经销声匿迹六年了，不会出现在这儿的。”禹桀安慰他，“你是太紧张了，所以才会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不用担心，我们不会有事的，再说你不是已经写信给玉麟了吗？玉麟收到信，就算他没时间赶来，也一定会联系其他人过来的。放心吧，我们不会孤立无援的。”
禹桀这才明白，狄望春偷偷写信给玉麟，是因为发生在这凶宅里的事情，让他想起了六年前那些很不好的回忆。
“禹桀，真的是一样的，没有妖气，可是，又......又......”狄望春一晚没睡，压力越来越大，纠结于痛苦的回忆之中，心里乱得厉害。“你相信我，这和六年前是一样的！”
“我相信你。”禹桀拉住他，狄望春的反应比他预计的还要强烈，他只得暂时安抚狄望春冷静下来，“小春，别担心，有我在呢，那个恶灵不会回来伤害你的。我们既然来了，无论出现在这里的妖秽到底是什么，都不能再放任它继续作恶了。你也希望你四哥看到，你终于长大了，能够走出阴影了，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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