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想问玉棠的事？”孙大人不傻，他同瑞阳王一前一后走出这未建成的道观，看到瑞阳王几次犹豫开不了这个口，故而替他说了。
瑞阳王释然，“是。”
“玉棠的情况如何，想必王爷心里也有个大概了解，就算公主将她接了回来，但是这一天两天的，也不见得能够让她好转。”孙大人很是忧心。
刚才在里面，当着陈子游和郑钰的面，瑞阳王不方便问这件事，但是现在......
“王爷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孙大人问。
“云生兄，你我二十几年的交情了，当着外人做做样子就好，实在......不需得如此生疏啊。”瑞阳王很在意，这一次的比试开始之前，他就发现孙云生有意无意的砸拉开和他之间的距离，不管是当着外人还是私下，都显得愈发生疏。
“从前，是从前。但现在，臣不敢冒险。”
孙大人心中尚有顾虑，加上此番比试之后，少帝要立尹玉棠为后，他们都不知道少帝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孙大人怕的是，一旦人前有失，是否会成为少帝手中的把柄，他一个不要紧，要是连累了玉棠......
“本王理解你的心意。”瑞阳王也同样，除掉了江太尉之后，少帝并未将继续追查的事情交给他们，反而请求青坞城等人的相助，去各地捉拿昔日效忠江太尉的那些鬼祟妖秽。现在，江太尉留下的少许势力已经都被少帝收入囊中，朝中瑞阳王等人便十分突兀，立场也变得开始尴尬了。“可你即便不想与本王论这兄弟之情，胡林永远都是本王的亲妹妹，你是胡林的丈夫，于本王便不是外人。”
“瑄瑄已经死去多年，王爷若是关心故友，也不该毫无立场，否则玉棠会如何想。瑄瑄毕竟是她母亲，王爷一再越界，就算王爷和瑄瑄之间什么都没有，看在其他人眼里还当真清白？臣恳请王爷，玉棠已经心力交瘁，莫要再雪上加霜了。”孙大人一字一句的说。“王爷如果没有别的吩咐了，臣想要先回去了，公主和玉棠都在府里，而今那古怪更不知是怎么一回事，臣放心不下。先行告退了。”
不等瑞阳王阻拦，孙大人便扬长而去。
“王爷。”瑞阳王府的新管事——李甫看到孙大人离开之后，才走上前去，“王爷，天色不早了，是否回府？”
“走吧。”瑞阳王一甩长袖，别无他法。
孙云生拒人千里，这一时半会的也不能让他自己想通，如他所说，雪上加霜就不好了。
......
郑钰在未完工的道观大殿周围寻找细微痕迹，陈子游将药香探入尸体，试图寻找死者的信息和她生前最后留下的线索。
可是这四处都未见搏斗过的痕迹，遇害的女孩被带到这里之后，应该立刻就遭到了杀害扒皮，凶手的一连串的动作都十分娴熟，没有留下任何时间上的空白。“这个家伙为什么一定要把女孩子带到这里来杀害呢？这四周没有留下挣扎过的痕迹，甚至连她在四周留下的气息都十分简单，应该......”
“应该是因为，凶手把她带到这里来之后，就直接杀了她，没有让她在这里留下任何线索。”陈子游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也随之站起身来，犹豫片刻转身向外走。
“你去哪儿？”郑钰问。
“她留下的残存意识很少，不过我在她最后的气息里发现了两个地方，想要去证实一下，或许能够找到关于她身份的线索。”陈子游觉得奇怪，凶手把她带到这里之后，立刻就将她杀害，扒皮，而后匆匆离开，他们也是发觉古怪的气息之后立刻追到这里来的，这么短暂的时间没有留下痕迹线索也正常，但为何这么短暂的时间内将这个女孩杀害，却没有留下太多的生魂呢？照寻常来说，一个人遇害之后，她当时的生魂应该是最强的，可是当陈子游探入这个女孩所留下的残魂之中，却不由地感叹，生魂碎裂的可怕......几乎都是零星魂魄碎片，找不到能够完整记录她生前一段生活的记忆。
在这些残魂之中，陈子游发现了两个场景，一个是类似村落，一个是像花园一样有水面反光的地方。这个花园不好猜到底是哪儿，但是这个村落，陈子游倒是记得一些。
郑钰一路跟着陈子游来到村口，看着村子里的景象，诧异的问。
“你确定是这里？”
陈子游压低眉尾，他根本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这是......”
郑钰走进废墟之中，四处翻找，或许他想要找出这里能够留下的线索。
可惜，整个村子早已经被一把火烧个精光，什么都没有留下。连最后能够感觉到的生灵的气息，也都很微弱了。至少，村子被烧毁已经逼近整月。“......什么都没留下。”
“我该想到的。”
陈子游的语气有几分自责。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郑钰觉得很奇怪，就算陈子游在命案当场的残魂之中看到了残魂生前的景象，究竟是凭什么立刻认出来的呢？
“是如意父亲生前一位故友所在的村子。”陈子游感觉到浑身僵麻，村子变成这样，萧如意大概还不知道，他下次见到萧如意又该如何告诉她呢。“如意称他为梁伯父，我是在残魂的记忆之中，认出了这位梁伯父。在比试刚开始的时候，我们追查琉球使者遇害的事情，如意带我见了这位梁伯父，可是没想到......”
郑钰试图去理解陈子游的感受，“看来，是在你们离开之后，有人血洗了这里。”
“应该是江太尉。”陈子游说，“江太尉除了一直在找青坞令，还有一样东西，就是如意的父亲生前所持有的虎符，能够调动萧家军的信物。他认为梁伯父应该知道，但是我听梁伯父和如意说话时的口气，好像，是在如意那里，但如意自己并不知道。”
郑钰回身看向那一片狼藉，“这就可以解释了，江太尉一贯做事不留后患，想必是他在你们见过这位梁伯父之后，去逼问他说出虎符的下落，可是江太尉应该并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因而将其灭口之后，杀了整个村子的人，烧光了他留下的一切痕迹。”
“嗯，我也这么想。”虎符，原来对他而言，注定是一场躲不过去的劫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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