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宸宫的日子,如同被凝固在万年温神玉髓里的琥珀,精致、永恒、且……令人窒息地缓慢。
老祖宗斜倚在云榻上,赤足有一搭没一搭地踢着脚边那只由混沌灵草幻化的胖乎乎灵气小兽。小兽被她踢得滚来滚去,发出委屈的呜咽,又锲而不舍地蹭回来。穹顶的星图缓缓流转,演绎着早已看腻的星辰轨迹。灵泉瀑布流淌着先天灵气,发出单调的潺潺声。仙娥们无声地洒扫着本就纤尘不染的玉阶,动作轻灵得像没有重量的影子。
“唉……”一声叹息,比天山之巅的寒风还要萧瑟,还要空茫。老祖宗望着那亘古不变的星穹,混沌星眸里沉淀的,是亿万年来从未有过的、深入骨髓的倦怠。这倦怠并非疲惫,而是一种对“存在”本身的终极厌弃。无敌带来的不是荣耀,是永恒的酷刑。
她随手一招,远处玉案上一颗流光溢彩、封印着九天罡风的琉璃珠飞入掌心。指尖微一用力。
啪嚓!
琉璃珠应声而碎,狂暴的九天罡风如同脱缰野马,瞬间在观星台上肆虐开来!足以撕裂金仙法体的罡风,却连老祖宗的一缕发丝都未能吹动。她只是漠然地看着那风刃在虚空中徒劳地切割、尖啸,然后被角落里一道天道化身无声无息地抹平。
“没劲。”她随手将碎屑丢开,如同丢弃垃圾。目光投向角落里另一道气息渊深的天道化身。那化身周身缠绕着冰冷的秩序锁链,清辉恒定,如同亘古不变的背景板。
“喂,看门的,”老祖宗百无聊赖地开口,“给本座讲个笑话。”
清辉人影纹丝不动,毫无反应。规则化身没有幽默感。
“啧,废物。”老祖宗撇撇嘴,又看向侍立在不远处、低眉顺眼的仙娥,“你,过来,唱个曲儿。”
仙娥浑身一颤,慌忙跪下,声音带着恐惧的颤抖:“回…回老祖宗,奴婢…奴婢不会……”
“连曲儿都不会唱?要你何用?”老祖宗眉宇间戾气一闪。那仙娥吓得魂飞魄散,身体筛糠般抖起来,几乎要化作光点消散。
就在这时——
嗡!
一股比天道化身更加纯粹、更加贴近本源的清冷辉光,无声无息地在观星台中央凝聚。正是天道本体的投影。
老祖宗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语气带着浓浓的嘲讽:“怎么?又来给本座放你那无聊透顶的宇宙幻灯片了?省省吧,本座现在只想睡觉,或者…拆点什么东西听听响。”
清辉人影沉默着。没有像上次那样立刻展开宏大幻象。那恒定的光芒似乎比以往更加内敛,甚至……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感?仿佛冰冷的规则核心,也在承受着某种无形的压力。
【……】一个意念传来,并非展示,更像是一种无声的探询,一种确认。它在确认老祖宗此刻那浓烈到几乎化为实质的、足以颠覆三界的“无聊”状态。
老祖宗终于赏了它一眼,那眼神空洞得吓人,如同两个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洞:“看什么看?本座脸上写着‘有趣’两个字吗?还是说,你这天道当久了,连‘厌烦’都看不懂了?”她坐起身,赤足踩在冰冷的混沌元晶地面上,一步步走向那团清辉,素白的长袍无风自动。
“这破地方,”她指着脚下流光溢彩、令诸神艳羡的宫殿,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比凡间皇帝的陵墓还要死气沉沉。本座待在这里,每一息,都像被埋在混沌最深处的石头缝里。”她停在清辉人影面前,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那冰冷规则之息的波动。
“小天天说这里是本座的老巢?”老祖宗嗤笑一声,带着无尽的自嘲,“错了。这是本座的囚笼!一座用星辰之核和混沌元晶打造的、三界最华丽、最坚固的囚笼!而你们——”她的目光扫过角落里的天道化身,最终落回眼前的本体,“你们,就是这囚笼最尽职的狱卒!”
“看门的?”她摇摇头,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被长久压抑后爆发的尖锐,“不!你们是这囚笼本身!是这亘古不变的规则!是这永恒死寂的一部分!”
轰!
一股无形的、并非力量却比力量更可怕的意志风暴,以老祖宗为中心轰然爆发!那是源自天地初开最古老存在的、对“永恒”本身的终极厌弃与反抗!整个天宸宫的空间瞬间扭曲,穹顶星图疯狂闪烁,灵泉瀑布倒卷而上,脚下混沌元晶地面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裂开蛛网般的细纹!
角落里的天道化身们清辉狂闪,规则锁链瞬间绷紧到极限,发出刺耳的尖啸!他们如同被投入风暴中心的孤舟,拼命维持着宫殿的框架不被这纯粹意志的洪流彻底撕碎!
而站在风暴最中心、直面这股滔天意志的天道本体投影,那团清冷恒定的辉光,此刻如同风中残烛般剧烈地明灭、摇曳!光芒不再是纯粹无暇,竟隐隐透出一丝…混乱的灰暗?一种冰冷的“逻辑”被强行撼动、被“情绪”冲击而产生的“故障”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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