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边山梁上那道孤零零却持续燃烧的烽烟,如同毒蛇冰冷的竖瞳,死死盯住了天衍宗废墟,将刚刚凝聚起来的一点生机与秩序彻底打碎。
恐慌,比昨夜妖蝠扑出时更加深沉地蔓延开来。未知的敌人,远比已知的恐怖更令人窒息。
“警戒!最高警戒!所有人撤回核心区域!快!”守墓老人的嘶吼声在废墟中回荡,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颤抖。
刚刚还在努力挖掘、采集的人们,如同受惊的鸟雀,慌乱地扔下工具,搀扶着伤员,跌跌撞撞地退回到相对坚固的断墙残垣之后。妇女们紧紧抱住自己的孩子,眼神中充满了恐惧。男人们则握紧了手中简陋的武器,镐头、铁锹、甚至是削尖的木棍,手指因用力而发白,尽管他们深知这些对于修士而言与玩具无异。
李丫头被王姓修士近乎粗暴地推入了最深处的石室,那里面堆放着宗门最后一点家当:采集来的石乳苔、凝血草、妖蝠骨粉以及她那些简陋的制药工具。王姓修士一言不发,拖着一条依旧渗血的伤腿,如同门神般堵在唯一的入口处,蜡黄的脸上只有一片死寂的决然。铁剑横于膝上,仅存的右手紧紧握着剑柄。
慕月从深沉的调息中被惊醒,浅银色的眼眸望向西边,即便相隔遥远,她似乎也能感受到那股充满恶意的窥探。她强行压下体内翻腾的气血,指尖微不可查地凝聚起一丝残存的灵觉,如同最精密的雷达,缓缓扫过周边的山林。她的脸色更加苍白,但眼神却锐利如刀。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寂静中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息都如同鼓点,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
那烽烟,烧了整整一个时辰,方才缓缓熄灭。
但众人心中的恐惧,却并未随之消散,反而愈发浓重。那烽烟,是一个信号,一个宣告。它告诉所有人:我们来了,我们看着你们。
接下来的两天,废墟中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狩猎组取消了所有外出布置陷阱的计划,采集组也不敢再远离核心区域,只能在附近挖掘些苦涩的草根。所有人吃喝拉撒都在狭小的防御圈内,日夜轮流值守,枕戈待旦。
每个人的神经都绷紧到了极限,一点风吹草动就能引起一阵骚动。夜晚的虫鸣变得格外刺耳,远处野兽的嚎叫也仿佛变成了敌人进攻的号角。
守墓老人眼眶深陷,日夜不休地巡视着防线,检查着每一处可能被利用的缺口。他手中的破烂拂尘仿佛成了权杖,支撑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和意志。他不断地嘶声给大家打气,声音却越来越干涩无力。
“挺住!都挺住!宗主与我们同在!天衍宗垮不了!”
但资源的匮乏却在无情地消耗着这份勉力维持的士气。腐泥根吃完了,石乳苔的采集被迫中止,清水再次告急。伤员们的伤势因缺医少药而开始反复,呻吟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李丫头在石室中日夜不停地捣药,试图用仅存的一点材料维持药膏的供应。但她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梦境中那些玄奥的丹术知识,没有材料支撑,也成了无源之水。焦虑和无力感深深折磨着她。
第三天正午,烈日当空,废墟中热浪滚滚。
负责在最高一处断墙上了望的刘小栓,突然发出一声变了调的尖啸:“来了!西边!有人来了!”
所有人心头猛地一紧!瞬间握紧了手中的“武器”,目光死死盯向西方的地平线。
只见远处尘土飞扬,一队人马正沿着山道,不紧不慢地向天衍宗废墟开来。人数不多,约莫十余人,服饰杂乱,并非黑煞帮统一的装束。为首一人,是个身材高瘦、面色倨傲的中年修士,骑着一匹瘦骨嶙峋的驮兽,腰间挂着一柄长刀,气息赫然是炼气八层!其身后跟着的人,修为多在炼气四、五层之间,眼神闪烁,带着毫不掩饰的贪婪与审视。
他们速度不快,甚至有些悠闲,仿佛不是来攻山灭门,而是来郊游踏青。但这种从容,反而带给天衍宗众人更大的压力。
“戒备!”守墓老人声嘶力竭地大吼,声音因恐惧和干渴而撕裂。
所有人缩回掩体之后,连大气都不敢喘。
那队人马一直行至废墟外围,距离残破的阵法边界(已无形)约百丈处,方才停下。
为首那名炼气八层修士,目光懒洋洋地扫过一片狼藉、防御尽失的废墟,扫过那些躲在断墙后、面带惊恐、衣衫褴褛的修士和流民,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轻蔑与戏谑。
他清了清嗓子,运起一丝灵力,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废墟,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味道:
“喂!里面的人听着!我乃‘青霜阁’管事赵坤!哼,黑煞帮已经把你们这破落户和那会捣鼓药的小丫头的事传得满天飞了! 听闻你们这儿新立了个什么‘天衍宗’,还打退了黑煞帮的屠烈?有点本事嘛!”
他顿了顿,仿佛在欣赏众人脸上的恐惧,继续道:“不过,看你们这破落样子,怕是也撑不了多久了吧?黑煞帮睚眦必报,屠烈折了面子,下次来的可就不是这点人手了。你们…守得住吗?”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靠系统称雄修仙界请大家收藏:(m.zjsw.org)靠系统称雄修仙界爪机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