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来越深。
崖底的寒气，顺着洞口钻入。
韩清靠着岩壁，听着水声，念力正一丝丝的充盈干涸的身体。
他不需要修炼。
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每一次无聊的发呆，金手指都在驱动念力，淬炼着他每一寸血肉。
他能感觉到，身体的强度又提升了一线。
不知过了多久，身旁传来一声低吟。
韩清睁开眼。
那个女杀手，醒了。
蛇女的睫毛颤了颤，睁开。
视线先是模糊，然后聚焦。
陌生的洞顶，潮湿的空气，还有……旁边那个少年的脸。
记忆回笼。
迷茫被警惕瞬间取代。
她想动，身体却传来撕裂的剧痛，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更让她大脑空白的是，身上那件贴身的作战服不见了。
现在是缠在胸口和背后糙绷带。
羞辱感混合着杀意，让她血液都要烧开。
“你……对我做了什么。”
声音沙哑，但那股寒意，让山洞的温度再降几度。
“救了你。”
韩清眼皮都没抬一下，语气平淡的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不然呢？等你流血流死，尸体凉透了，我再帮你收尸？”
他朝旁边努了努嘴。
那里扔着一件破烂染血的衣服。
蛇女的目光扫过去，眼神剧烈波动。
她当然知道自己伤得有多重。
可理智是一回事，情感是另一回事。
一想到自己的身体被这个少年……
她挣扎着坐起，右手一翻，一柄匕首滑入掌心。
冰冷的刀锋，抵在了韩清的脖颈动脉上。
“我杀了你。”
她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哦。”
韩清的回应只有一个字。
他甚至没看那把刀，只是歪了歪头，脖子上的皮肤能感觉到那股寒意。
“姐姐，你手在抖。”
他陈述事实。
“杀人这种事，手不稳可不行，容易割偏。”
“你。”
蛇女握刀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她想用力，想切开他脆弱的喉咙。
可看着他那双眼睛，那股杀意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这个混蛋，为什么一点都不怕？
“唉。”
韩清叹了口气，像是嫌她太磨叽。
他伸出两根手指，捏住匕首的刀刃，将它从自己脖子上挪开。
动作很慢。
“你看，你现在动一下都费劲，杀了我你也走不出去。”
“咱俩一块死在这喂虫子，图什么？”
“不如先活着，等出去了，你想怎么杀我，我都配合，行不行？”
蛇女没有回答。
但那柄匕首，终究还是垂了下去。
她知道，他说的是对的。
山洞里，陷入一种尴尬。
只有洞外瀑布的水声，在轰鸣。
“那个……”
韩清打破了沉默。
他捡起自己那件还算干爽的外套，扔了过去。
“先把衣服穿上吧。”
“虽然我知道自己长得还行，但你这么盯着我看，我压力也很大。”
“你找死。”
蛇女被他这句话气得脸颊涨红，抓起外套就想砸回去，却又牵动伤口，疼得闷哼一声。
“别动气，别动气。”韩清摆摆手“病人就要有病人的样子，情绪稳定，有利康复。”
说着，他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一管高能量营养液和一个水壶。
谢星眠硬塞给他的东西，没想到在这种地方派上了用场。
他拧开营养液，递过去。
“喝点，补充体力。”
蛇女看着他，没接。
“怕我下毒？”
韩清翻了个白眼，一脸“你是不是有病”的表情。
“我要杀你，跳崖的时候松手就行了，省时省力，用得着这么麻烦？”
他自己先拧开水壶喝了一大口水，才把营养液又往前递了递。
“放心，高级货，一管能顶三天饭。”
蛇女犹豫片刻，还是接了过来。
她确实饿了，身体虚弱。
她小口喝着，动作很斯文，看不出半点女杀手的样子。
韩清看着她，突然问。
“你叫什么？”
蛇女喝东西的动作停住，抬头看他。
“你不需要知道。”
“行吧。”韩清耸耸肩“那我以后就叫你姐姐好了，反正看样子你也比我大，不吃亏。”
蛇女：“……”
她不想说话，只想一刀捅死这个家伙。
“你救我，到底想干什么？”她喝完营养液，感觉身体里多了些力气。
“目的？”韩清笑了“姐姐，你这话说得，我可是三好学生，学雷锋做好事，不留名。”
“说实话。”蛇女不信。
“实话就是，你替我挡了两刀。”
韩清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
“我这个人，最讨厌欠人情。”
“尤其，是欠女人的人情。”
“太麻烦。”
蛇女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她看着少年脸上的认真，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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