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的木桌沾着淡淡的饭香，周列却没什么胃口。他扒拉着碗里的糙米饭，眼角的余光一直盯着斜对面的汪雷 —— 对方正低头用筷子拨弄着青菜，怀里的黑色布包被外套盖着，只露出一个边角，九黎骨刃靠在桌腿边，刃身的雷纹在食堂的灯光下泛着冷光，像藏在暗处的蛇。
“怎么不吃啊？是不是凝灵果吃多了？” 林晓咬着一个肉包，她妹妹的虚影趴在桌沿上，正盯着周列碗里的鸡蛋，眼神怯生生的。
周列回过神，把鸡蛋夹给虚影，轻声说：“有点不舒服，没胃口。” 他不敢跟林晓说竹林里的发现 —— 姜先生说 “身边人扰”，他不确定林晓会不会被牵扯进来，更怕打草惊蛇。
汪雷突然抬起头，目光正好和周列对上。周列心里一紧，赶紧低下头，假装扒饭，手指却下意识攥紧了袖口的青铜碎片 —— 碎片微微发烫，像是在呼应桌腿边骨刃的寒气。等他再抬头时，汪雷已经重新低下头，只是筷子停在半空，指尖在碗沿上轻轻敲了两下，节奏很怪，不像无意的动作。
“那是‘暗语’。” 杨戬的声音突然在脑海里响，带着点凝重，“我刚才在他身上闻到了和噬骨鸦相似的邪气，那骨刃不对劲，雷纹里裹着阴灵的气息。你小心点，别跟他单独接触。”
周列心里咯噔一下，刚想追问，赵伯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吃完饭的跟我来训练场，下午练小队配合，三个人一组，模拟对抗影鼠群。”
分组结果出来时，周列的心跳漏了一拍 —— 他和林晓、汪雷分在了一组。林晓还没察觉异常，兴奋地拉着周列的胳膊：“太好了！我们终于能一起练了！” 汪雷站在旁边，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骨刃的雷纹亮了一下，淡黑色的光一闪而逝。
训练场的朱砂阵已经被改成了 “模拟恶灵区”，赵伯用灵力造出了十几只影鼠的虚影，速度比真的影鼠快一倍。“周列你是队长，负责控场；林晓你用唤灵铃辅助，稳定大家心神；汪雷你……” 赵伯顿了顿，看了眼汪雷的骨刃，“你负责近战，配合周列的雷鞭。”
周列深吸一口气，激活杏黄旗。持国天王的上半身虚影慢慢显形，琵琶泛着淡金光。“天王，弹安灵调，慢节奏。” 他轻声说，指尖凝聚雷鞭 —— 这次没有犹豫，一米长的紫雷鞭稳稳悬在半空，鞭梢的电流声和灵音混在一起，像一张无形的网。
影鼠群突然冲了过来，速度快得像黑色的闪电。周列跟着灵音的节奏，甩动雷鞭 —— 第一鞭劈中最前面的影鼠，虚影瞬间消散；第二鞭横扫，又解决两只。林晓的唤灵铃终于响了，清脆的铃声和灵音叠加，剩下的影鼠动作明显慢了下来。
“汪雷，左边！” 周列喊了一声。汪雷握着骨刃冲上去，刃身的雷纹突然亮了，这次不是淡黑光，而是带着邪气的暗红 —— 他劈中影鼠时，影鼠的虚影没有消散，反而冒起了黑色的烟雾，像被什么东西吞噬了。
周列心里一沉，刚想追问，汪雷已经退了回来，骨刃的雷纹恢复了冷光。“可能是骨刃的特性。” 汪雷轻声说，语气很平淡，“九黎血脉的武器，能吸收阴灵的气息。”
赵伯走过来，皱着眉看了眼汪雷的骨刃：“下次别用吸收特性，模拟影鼠的气息会干扰朱砂阵。” 他没再多问，只是叮嘱周列，“雷鞭的控场再稳点，刚才有只影鼠差点绕到你身后。”
演练结束后，周列故意把凝灵果落在了朱砂阵边。等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了，他才回去拿 —— 果不其然，汪雷站在阵边，手里拿着手机，正在打电话。
“…… 碎片在他身上…… 晚上西巷…… 结界裂缝……” 汪雷的声音压得很低，周列只能听到几个关键词。他赶紧躲到镇邪草后面，心脏跳得飞快 —— 西巷就是他第一次遇到噬骨鸦的地方，结界裂缝…… 难道他们想打开裂缝，放出里面的恶灵？
汪雷挂了电话，转身往营区走。周列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想起姜先生的话 ——“小心被‘借’走碎片”。他摸了摸袖口的青铜碎片，碎片烫得厉害，像是在预警。
“要跟过去吗？” 杨戬的声音在脑海里响，“晚上西巷肯定有问题，他们要的是你的碎片。”
周列点点头。他不再是那个遇到噬骨鸦只会发抖的外卖员了 —— 这几天的训练，雷鞭的控场、和天王的配合，还有赵伯的教导，让他有了面对危险的勇气。“晚上我去西巷，你帮我盯着。” 他轻声说，指尖的雷鞭凝了又散，心里既有紧张，又有一丝坚定。
夜幕很快降临。老城区的西巷没了白天的热闹，路灯坏了好几盏，只剩下两盏昏黄的灯，在雾气里晃着。周列穿着黑色的外套，把青铜碎片藏在怀里，手里攥着杏黄旗的旗杆 —— 持国天王的灵音随时能激活，杨戬也准备好了，只要有危险，菜刀能立刻显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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