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与黑光碰撞产生的刺眼光芒,终于在祭坛上空慢慢消散。最先显露的是黑石地砖上的裂痕 —— 之前被巫祝邪气灼烧的纹路里,此刻正渗着淡金色的光,那是武王封印符文重新苏醒的迹象。周列悬浮在半空中,身体的透明感渐渐减弱,青铜碎片贴在他的胸口,像一颗跳动的金色心脏,每一次发光都带动他四肢百骸的血脉共鸣,之前嘴角溢出的鲜血,此刻正被金光慢慢逼回体内。
“这…… 这是主动掌控血脉了?” 杨戬的声音里满是震惊,“之前你只是借碎片的力量,现在是你的血脉在引动碎片,甚至在引动祭坛的封印!你真的觉醒了武王正统血脉!”
周列缓缓睁开眼,视线里的世界与之前不同 —— 他能清晰看到空气中流动的邪气轨迹,能感知到祭坛每一块黑石里沉睡的封印力量,甚至能 “看” 到裂缝深处,巫祝残魂因手掌受阻而翻涌的愤怒。他试着动了动手指,青铜碎片的金光便顺着指尖流淌,在身前凝聚成一个小小的雷纹符号,不再像之前那样需要刻意引导,仿佛这力量本就属于他身体的一部分。
“汪雷!” 周列低头看向地面,汪雷正挣扎着从黑石上爬起,后背的骨针已经被他自己拔下,伤口处的黑光还在缓慢蔓延,但他的眼神却异常坚定,正用九黎骨刃的刃身抵住伤口 —— 骨刃上的噬魂雷纹此刻竟泛着淡白光,像是在对抗黑光,“你怎么样?还能撑住吗?”
汪雷咳出一口黑血,却笑了笑:“死不了…… 之前被这骨刃控制,现在总算能反过来用它的力量了。” 他握着骨刃指向带血人,“那家伙想献祭自己的血脉,别让他得逞!”
周列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带血人正跪在裂缝边,双手按在黑石上,黑化青铜碎片插在他的掌心,鲜血顺着碎片的纹路流进裂缝 —— 裂缝里的邪气果然又开始沸腾,之前被金光逼退的黑色手掌,正重新从裂缝里往外探,指甲上的寒光比之前更盛,掌心的漩涡转速也快了一倍。
“巫祝大人!我以姬度血脉为引,助您破封!” 带血人的声音嘶哑得像要碎裂,他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脸上的皮肤也开始褶皱,显然是在燃烧自己的生命力,“今天就算同归于尽,也要让你们陪葬!”
黑色手掌的掌风再次袭来,比之前更具压迫感,祭坛的石柱开始剧烈摇晃,顶端的石块 “簌簌” 往下掉。周列没有像之前那样慌忙凝聚雷鞭,而是深吸一口气,将胸口青铜碎片的金光全部引到右手 —— 金光在他掌心凝聚成一枚巴掌大的雷印,印面上刻着武王的镇邪符文,边缘还缠着几缕灵音的波动,是他刚才在悬浮时,无意识与持国天王灵音融合的结果。
“这是…… 镇邪雷印!” 杨戬的声音带着激动,“是武王当年封印巫祝时用的核心印法!你居然能自己领悟出来!”
周列没有说话,只是将雷印举到身前,对着重新伸出来的黑色手掌。持国天王似乎察觉到他的意图,琵琶弦自动响起,这次不再是单一的安魂调或破邪调,而是将两种旋律完全融合,形成一段既沉稳又尖锐的乐章,像一双无形的手,托着镇邪雷印往手掌飞去。
带血人见状,突然从地上爬起,朝着周列扑过来:“别想封印巫祝大人!我跟你拼了!” 他的黑化青铜碎片已经失去光泽,却还是被他紧紧攥在手里,像一把钝刀,朝着周列的胸口刺去。
“汪雷!拦住他!” 周列喊道,注意力全在黑色手掌上 —— 雷印已经到了手掌前方,只要再往前一寸,就能击中掌心的漩涡。
汪雷立刻会意,握着九黎骨刃冲过去,刃身的白光正好挡住带血人的去路。“你的对手是我!” 骨刃朝着带血人的手腕劈过去,带血人却不躲不闪,任由骨刃劈中自己的手臂,同时将黑化碎片往汪雷的胸口推去 —— 他想同归于尽!
“小心!” 周列眼角余光看到这一幕,心里一紧,却不能分心 —— 雷印已经到了关键时候,一旦中断,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就在这时,汪雷突然将骨刃往回一收,用刀柄狠狠砸在带血人的胸口,同时身体往后一仰,避开了黑化碎片的攻击。带血人失去平衡,摔倒在黑石上,黑化碎片从他掌心脱落,滚到周列的脚边。周列趁机一脚将碎片踢开,同时对着雷印低喝一声:“镇!”
镇邪雷印瞬间爆发出刺眼的金光,像一颗小太阳,狠狠撞在黑色手掌的漩涡上。“滋啦 ——” 一声巨响,金光与黑光再次碰撞,这次却没有之前的僵持,雷印上的镇邪符文像活过来一样,顺着漩涡往裂缝里钻,黑色手掌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掌心的漩涡也慢慢停止转动。
“不 ——!” 带血人趴在地上,疯狂地叫喊,“巫祝大人!您不能退!您快出来啊!”
裂缝里传来巫祝愤怒的咆哮,却不再有邪气涌出,黑色手掌最终化作一缕黑烟,缩回裂缝深处。祭坛的震动渐渐停止,黑石地砖上的封印符文全部亮起,将裂缝周围的邪气全部驱散。周列缓缓落地,身体的透明感已经完全消失,只是脸色还有些苍白 —— 刚才催动镇邪雷印,消耗了他大半的灵力,但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血脉比之前更加强盛,青铜碎片也变得更加温润,像是与他彻底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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