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劫生倚在廊柱旁,玄袍垂落掩住脚尖,目光扫过少女身后随行的几位家臣。
他们虽身着劲装,腰佩利刃,可面相上气运滞涩,印堂无光,周身气息浮散不定——修为不过泛泛之辈,怕是连自保都勉强,更别提护得主家周全。
账房管事捂着青紫的脸颊,踉跄着走到少女面前,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却仍维持着恭敬:“家主。”随后俯身在她耳畔,三言两语将金少爷寻衅、出千反赖赌坊、动手伤人的前因后果快速禀明。
少女闻言,月眉一蹙,抬眼看向二楼的金少爷,声音清冷如冰:“金少爷!出千之事乃个人行径,与我赌场何干?若真有人在店内耍手段,我们自会依规处置,可你不分青红皂白打伤我的人,未免太过霸道了吧?!”
这番话掷地有声,句句切中要害,瞬间将金少爷置于理亏的境地。
周遭赌徒们的议论声低了几分,却无一人出头附和——厉劫生在心底轻轻叹了口气。这话若是名门正派的地界,自然会有秉持公道之人站出来声援,可这鱼龙混杂的赌坊里,多的是趋炎附势的亡命之徒,哪有什么正气凛然可言?
眼前的少女,眉眼神态间尚带着几分未脱的青涩,虽故作镇定,眼底却藏着一丝慌乱。
厉劫生看得分明,她羽翼未丰,涉世未深,此刻这般硬气,更像是强撑着的孤勇。
二楼的金少爷闻言,非但不惧,反而笑得吊儿郎当,双手撑在栏杆上,眼神轻佻地上下打量着少女:“哟,这不是小爷的未婚妻吗?怎么,护着你的人了?”
他话锋一转,语气里满是讥讽,“我说小媳妇,你这账房管事是怎么找的?眼皮子这么浅,竟敢质疑小爷?今日我先替你教训教训,等日后你嫁了小爷,这种不长眼的东西,小爷可要全给你踹了啊!”
短短两句话,既点明了两人的婚约纠葛,更赤裸裸地暴露了少女家的窘境——家族地位摇摇欲坠,连她自己都成了旁人拿捏的筹码。
那句“不长眼的”,更是威胁十足,明摆着告诫少女的手下,若再敢忤逆他,日后定有他们好受。
“金籇蕴!”少女被这轻慢的话语彻底激怒,胸口剧烈起伏,声音都带上了颤音,“这门婚事,爷爷早就回绝了!我从未想过要嫁给你,希望你放尊重些!”
“尊重?”金籇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小爷有的是时间等!反正你爷爷也活不了多久了,到时候整个家族都是你的,而你,迟早是我的人!”
狂放的笑声在赌坊内回荡,刺得人耳膜生疼,也让少女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滕雪泠身后的家臣早已按捺不住,这些人皆是家族精挑细选的好手,寻常时候足以震慑一方,此刻怒喝着纵身扑向金籇蕴。
“二爷,看你的了。”金籇蕴向身后之人说道。
他们刚靠近二楼栏杆,金籇蕴身后那名身着黑袍的二爷便动了——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抬了抬手,一股磅礴的气劲便呼啸而出,家臣们如同被狂风扫过的落叶,惨叫着倒飞出去,撞在梁柱上昏死过去,连近身的资格都没有。
“没用的东西。”金籇蕴嗤笑一声,眼神扫过滕雪泠,满是戏谑。
滕雪泠银牙紧咬,挥手召出暗藏的家臣——这是家族最后的底牌,寻常时候足以与金家顶尖战力抗衡。
可一人刚掠至半空,二爷便身形一晃,黑袍翻飞间,指尖已点中他的眉心。这人闷哼一声,浑身灵力瞬间溃散,如同断线的风筝般摔落在地,再无生息。
而其他家臣见此被震慑住,不敢再向前一分。
满场死寂。谁都清楚,滕、金两家本是势均力敌,滕老久病不起使得天平彻底倾斜——二爷仅凭一人之力,便死死压住了滕家所有战力,这等实力,早已超出了小城势力的范畴。
“二爷,手下留情,别伤了滕雪泠。”金籇蕴走到二爷身侧,语气带着几分讨好,“我是真想娶她,两家联姻再慢慢蚕食滕家,这座城以后就是我们的天下。”
二爷面无表情,眼神里满是对这种小打小闹的不屑,却还是淡淡应道:“随你。”
滕雪泠浑身冰凉,绝境之下,她猛地掏出一纸符篆——这是她最后的希望,可符篆刚脱手,便被二爷探手接住,五指一捏,符篆便化作飞灰,连半点波澜都没能掀起。
厉劫生看着那纸符篆,眉头紧锁,心头烦躁更甚。这是司战的符篆,显然现在发生的一切也在局中,有人想让厉劫生帮滕雪泠。
“又是被人算计的感觉。”他低声呢喃,“难为你了,找遍门路,才拿到这么一张没用的符篆。”
他本想再观望片刻,可金籇蕴已从二楼走下,眼神色眯眯地盯着滕雪泠,伸手便要去摸她的脸颊。
滕雪泠没有躲闪,眼底闪过一丝决绝,指尖暗中凝聚灵力——她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却仍想拼死一击。
那些家臣也抱着视死如归的心理,想着以死报恩不让家主蒙羞,正等着滕雪泠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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