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鑫指尖掐得泛白,他知此刻上前只会引火烧身,让李老爷子的怒火更烈,便朝着身后的手下飞快递去一个眼神。
那手下心领神会,脚步没敢有半分迟疑,转身就往李迪的方向狂奔,只盼能赶在事情失控前找到人。
庭院里的雨下得愈发狂暴,豆大的雨点砸在青石板上噼啪作响,混着天边滚过的惊雷,震得人耳膜发疼。
念初浑身早已被淋透,单薄的衣料紧紧贴在身上,每一道雷声落下,都像有无形的重锤砸在她心口——她分明觉得,那些撕裂云层的电光,每一道都精准地瞄准了自己。
就在这时,一声细碎的猫叫钻进耳朵。是二人养的那只橘猫,正蹲在不远处的臭椿树下,朝着她不停甩动尾巴,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急切,像是在催促她过去。
那棵百年臭椿树,是念初在李家的慰藉之一。从前晴天时,她总爱搬张小凳靠在树干旁晒太阳,闻着树皮淡淡的清香,就能暂时忘了寄人篱下的委屈。
可此刻她却想起长辈说的“雷雨天忌站树下”,正犹豫着,却见橘猫又朝她叫了两声,小脑袋还往树干上蹭了蹭——它像是知道,这棵早已生了灵识的老树,会护着她。
念初咬了咬牙,踉踉跄跄地挪到树下,刚屈膝跪下,天边突然亮起一道刺目的白光。
“轰隆!”
惊雷几乎是贴着树梢炸开,一道碗口粗的雷电直直劈下,百年臭椿树粗壮的树干竟被拦腰劈开,焦黑的木屑混着雨水飞溅。没等念初反应过来,那道雷电已顺着树干往下窜,眼看就要落在她身上。
千钧一发之际,橘猫猛地弓起身子,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纵身一跃就挡在了念初身前。
电光闪过的瞬间,念初只觉得一股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紧接着便失去了意识。她和橘猫倒在湿漉漉的地上,身上还冒着青烟,一动不动。
而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李迪撑着一把快被风吹烂的伞,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看清地上的景象时,瞳孔骤然收缩,手里的伞“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李迪冲进院门的瞬间,目光便被地上冒着青烟的一人一猫钉死,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连呼吸都滞了半拍。
屋里的黄鑫三人也被外面的动静引了出来,脸色各有凝重,可李迪连多余的眼神都没分给他们——此刻争吵毫无意义,念初和猫的命才是最要紧的。
他几乎是扑到念初身边,颤抖着手探了探她的鼻息,指尖触到的皮肤滚烫得吓人。没有半分犹豫,李迪弯腰将念初打横抱起,又腾出一只手拎起奄奄一息的橘猫,转身就往院外的马车狂奔。
“驾!驾!” 跳上马车后,他抓起马鞭狠狠往马臀上抽去,一下比一下急促,马鞭几乎要将马臀抽得开花。
马儿吃痛,扬起前蹄长嘶一声,撒开四蹄在雨幕中狂奔,车轮碾过积水溅起半人高的水花,只片刻功夫,便冲到了厉劫生那间挂着“天机阁”木牌的算命铺子前。
“天机阁”内烛火摇曳,厉劫生早已候在案前,指尖捻着一小撮泛着淡紫色光泽的药粉——那是他提前磨好的紫电芝,仿佛早已知晓李迪会带着濒死的念初找上门来。
在他看来,即便今日没有这场雷击,念初的劫难也只是迟滞而已,命格既定,难有转圜。
李迪抱着念初闯进来时,厉劫生的目光先落在了他身上,眼神里带着几分了然:“我若此刻动用灵力,你还会排斥吗?”话音顿了顿,他又抛出更犀利的话,“你操控二人结局这么久,他们的残魂,还够你反复折腾几次?念初与李迪,从一开始就注定是这般结局。”
这话像是戳中了李迪的软肋,他周身的急切骤然褪去,声音也沉了下来,竟像是换了个人:“我只是想,给他们一个好结局。”
“看来是不排斥了。”厉劫生不再多问,指尖泛起淡青色的灵力,将案上的紫电芝液裹住,精准地送向念初周身。那药液顺着念初的皮肤渗入肌理,像是在强行拽住她即将消散的生机。
“厉先生,求您帮他们圆了这个好结局。”李迪突然开口,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恳切,“点睛笔,我会双手奉上。”
这话让厉劫生猛地抬眼,眼中满是诧异:“你不是它?”他的目光扫过李迪怀里气息全无的橘猫,瞳孔微微收缩,“你是它?”
李迪轻轻将念初放在榻上,又小心翼翼地把橘猫捧在手心,声音里满是怅然:“点睛笔不过是李迪的一支笔,只因是念初所赠,他才格外珍惜。我本是他们第一次外出时捡的流浪猫,看着他们因家族命运阻碍错过彼此,心中不甘,才以灵识附在笔上,取来二人残魂,伪造了这方天地,想让他们再续前缘。可到头来,还是敌不过一个‘命’字。”
“最后一个问题,李迪为念初做的这些,包括那夜与李老太爷以死相逼,都是真的?”厉劫生问出自己最想问的话,“人”在他眼中大多薄情寡义,他也没见过几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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