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在警校,射击训练后要回收弹壳。印子月总喜欢在某一枚上刻个“Y”,说是做个标记。
“万一以后这些弹壳又流通到市面上,我就能认出来。”她当时笑着说,眼睛弯成月牙。
江牧宇骂她幼稚,说弹壳回收后会统一熔毁,根本不会再流通。
但她还是坚持刻,每一次实弹训练后都会刻。
后来当了警察,这个习惯也没改,只是刻得更隐蔽了。
“你这是什么,行为艺术?”江牧宇曾经问。
“不是。”印子月当时看着手里的弹壳,声音轻了下来,“我就是想万一有一天我不在了,至少还有东西能证明,这些子弹是我打出去的。”
雨水敲打铁皮屋顶的声音忽然变得很大。
江牧宇攥紧那枚弹壳,金属边缘硌得掌心生疼。
他慢慢蹲下身,背靠着冰冷的冲床,雨衣帽子滑下来,雨水顺着头发流进脖颈。
五年了。
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看到这个刻痕。
“子月……”声音哑在喉咙里,几乎听不见。
如果这枚弹壳真的是她留下的,那说明她来过这里。
专案组的会议室白板上,案情时间线已经密密麻麻。
江牧宇把那枚弹壳装在证物袋里,放在投影仪下。
放大后的刻痕投在幕布上,歪歪扭扭的“Y”字显得格外刺眼。
“这是在疑似防空洞入口附近发现的。”他的声音很平静,“9毫米弹壳,生产年份是2021年。重点是这个刻痕——我比对过,和当年印子月同志习惯留下的标记一致。”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
几个老刑警交换着眼神,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戚雨开了口:“江队,你的意思是,印子月确实还活着?”
“我不确定。”江牧宇关掉投影,“但至少,有人刻意模仿了她的习惯,或者……”他顿了顿,“她自己回来了。”
“可如果她真的活着,为什么不联系组织?为什么和‘蛇刃’的人混在一起?”
“这就是我们要查的。”
散会后,戚雨留下来。她走到白板前,看着那枚弹壳的照片,忽然说:“你相信她还记得你,对吗?”
江牧宇正在整理资料的手停住了。
“这个刻痕太隐蔽了,如果不是特别熟悉她的人,根本不会注意到。”
戚雨转过身,“如果‘蛇刃’真的对她进行了洗脑、记忆清除,那这种细微的个人习惯,按理说应该被抹去才对。可它出现了,而且出现在一个我们会搜查到的地方——”
“像是一种暗示。”江牧宇接上她的话。
“或者记忆复苏。”戚雨看着他,“江队,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她不是自愿的?也许她被困住了?”
窗外,雨还在下。雨水顺着玻璃窗蜿蜒流下,把窗外的街灯晕成一片模糊的光斑。
江牧宇很久没说话。他想起医院里那些幻觉,想起河道边那个模糊的身影,想起快艇上那双回望的眼睛。
如果是求救,为什么她不直接现身?
如果是暗示,为什么又不肯和他相认?
“我要写进报告里。”他最后说,“关于这个刻痕,关于嫌疑人可能保留旧习惯的推测。如果她能看到警方的报告……”
“你想用报告确认有没有卧底,顺便和她对话?”戚雨明白了。
江牧宇点点头,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烧:“如果她还记得,如果她还能看到,她就会知道——我在找她。我从来没有放弃过。”
那天晚上,江牧宇在办公室待到凌晨。结案报告写了又删,删了又写,最后定格在一段看似客观的案情分析上:
「……现场发现的弹壳刻痕,与五年前殉职警员印子月的个人习惯高度吻合。不排除嫌疑人刻意模仿的可能,但考虑到刻痕的隐蔽性和特殊性,也存在另一种推测:即嫌疑人因长期训练或心理暗示,保留了某些无意识的肢体记忆。此类记忆往往深植于肌肉和神经反射中,即便主体意识发生改变,仍可能在特定情境下被触发……」
他盯着屏幕上的文字,手指悬在回车键上,久久没有落下。
这段话一旦提交,就会进入档案,可能被很多人看到,也可能永远石沉大海。
但如果她能看到……
如果她还能看懂……
江牧宇按下发送键。
边境基地的深夜,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苏卢甯坐在桌前,台灯的光圈笼着摊开的笔记本。她手里握着一支笔,笔尖悬在纸面上方,已经停了十几分钟。
纸上只有一行字:「有些动作,感觉像别人的。」
白天训练时,她又失控了。
不是枪械拆装,而是格斗。
陪练的是个新来的壮汉,出手狠,力气大,几次把她逼到角落。就在对方一记重拳朝面门砸来的瞬间,苏卢甯的身体自己动了。
侧身,滑步,右手格挡的同时左肘击肋,紧接着一个标准的警校擒拿动作,把对方的手臂反拧到背后。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快到她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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