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着王铁山走到指挥所的墙壁前,那里挂着一张简易的阵地草图。他拿起一支铅笔,在上面飞快地画了起来。
“你看,我们可以在主坑道的基础上,向阵地前沿,挖出去几十条甚至上百条‘战斗坑道’。洞口要开在敌人意想不到的地方,比如弹坑里,灌木丛后面。洞口要设置机枪射击口、狙击手观察口,甚至可以把迫击炮也推进去!”
他的笔尖在图上跳跃着,一个全新的战术构想在他脑海中成型。“我们还要挖‘反击坑道’!敌人不是喜欢冲锋吗?等他们冲到我们阵地前沿,我们一个反击排,突然从他们侧后方的坑道口杀出来,捅他们的屁股!打完就撤回坑道,让他们连鬼影子都摸不着!这叫什么?这叫‘能藏能打,神出鬼没’!”
王铁山听得两眼放光,他仿佛已经看到了美国兵被打得晕头转向的狼狈模样。他一拍大腿:“高!首长,您这招实在是太高了!我们这就组织突击队,开始挖!”
李云龙笑了,他拍了拍王铁山的肩膀:“记住,我们的目标,不仅仅是让战士们活下来。我们的目标,是要依托这座地下长城,去赢得这场战争!”
一九五一年六月十一日,星期一。
离开“红一团”的阵地,李云龙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战士们的创造力和坚韧的意志让他深受鼓舞,但另一个严峻的问题,也摆在了他的面前——人的问题。战士们不是机器,他们是活生生的人。长期生活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对他们的生理和心理,都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他命令司机,把车开向后方的一个大型野战医院。这家医院最近也响应号召,开始将主要的医疗设施和病房往一座巨大的山洞里转移。当李云龙走进那个被临时改造为医院的山洞时,一股浓烈的消毒水和血腥味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洞内点着许多马灯,光线昏暗,伤员们躺在一排排简易的木板床上,不时传来痛苦的呻吟。医生和护士们穿着沾满血污的白大褂,步履匆匆,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
李云龙的心沉了下去。战争最残酷的一面,永远是在这里。他放轻了脚步,从一排排病床前走过。他看到了一张张年轻而苍白的面孔,有的断了胳膊,有的少了腿,有的身上缠满了绷带。这些都是在第五次战役中,尤其是在铁原阻击战中下来的英雄。
在一个角落,他看到一个年轻的战士,看上去年纪不过十七八岁,一条腿从膝盖以下被截断了,正睁着眼睛,呆呆地望着洞顶的岩石。
李云龙走过去,在他床边蹲下,轻声问道:“小鬼,哪儿的人啊?想家不想?”
那战士缓缓地转过头,看到李云龙肩上的军衔,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李云龙连忙按住他:“躺着,别动。你现在是功臣,是老子们所有人的宝贝疙瘩。”
战士的眼圈一红,声音带着哭腔:“首长,我的腿……没了。我才十八岁,以后就是个废人了。这场仗,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打完啊?”
他的话语里充满了迷茫和绝望,深深地刺痛了李云龙的心。他知道,这种情绪,在伤员中,甚至在整个部队中,都在蔓延。艰苦的战斗,巨大的伤亡,让很多人开始怀疑,这场战争的意义和尽头。
李云龙沉默了片刻,他没有说什么空洞的安慰话。他握住那个小战士的手,那只手冰冷而消瘦。
“小兄弟,我跟你说句实话。我也不知道这场仗什么时候能打完。”李云龙的声音低沉而真诚,“但是我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在这里打。我们在国内,把蒋介石八百万军队都给收拾了,好不容易让老百姓能过上安稳日子了。可美国人,不让我们安生!他们把战火烧到了我们家门口,炸我们东北的工厂和村庄。如果我们不在这里把他挡住,那战火,就要烧到我们自己家里去!烧到你家,烧到我家!”
他看着小战士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这条腿,不是白丢的。你是在为你爹你娘,为你未来的媳D妇孩子,守国门!你守住了,他们才能在家里,安安心心地种地,过日子。你不是废人,你是英雄!等我们打赢了,回家乡去,你把胸脯挺起来,告诉所有人,你这条腿,是在朝鲜,为保家卫国丢的!谁敢说你是废人,老子第一个拧下他的脑袋!”
他的话语,像一股暖流,注入了小战士冰冷的心。小战士的眼中重新燃起了光芒,他用力地点了点头。
李云龙又和医院的院长,一位戴着眼镜的老知识分子进行了长谈。院长向他诉苦,说山洞里阴暗潮湿,非常不利于伤口愈合,而且容易滋生细菌,引发感染和疾病。 sanitation and disease prevention were huge challenges.
离开医院,李云龙的心情异常沉重。他当即口述,让随行的参谋记录,起草了一份措辞严厉的报告,直接发往志司司令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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