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五一年,七月十五日,星期日。
李奇微的公开道歉,像一剂强效镇定剂,暂时抚平了开城上空剑拔弩张的空气,却丝毫无法驱散笼罩在三八线上空的战争阴霾。谈判,在中断了三天之后,重新回到了“来凤庄”那间压抑的会议厅里。
早晨,当邓华、解方等人率领的中朝代表团,再次与乔伊率领的“联合国军”代表团相对而坐时,气氛显得极其诡异。乔伊和他的同僚们,脸上虽然还挂着那副根深蒂固的傲慢,但眼神深处,却多了一丝无法掩饰的恼怒和不甘。前几天的“武装游行”事件,让他们在全世界面前丢尽了脸面,这份屈辱,如同鱼刺在喉,让他们看我方代表的眼神里,都带着一股怨毒。
谈判一开始,双方就心照不宣地绕开了前几天的风波,直接回到了核心的议程问题上。
“我方重申,”南日将军的声音,沉稳而坚定,在寂静的会场里回响,“任何不以‘撤退一切外国军队’为前提的停战,都是暂时的、不稳定的,也是毫无诚意的。只有解决了这个问题,朝鲜半岛的和平,才能得到根本的保障。”
乔伊中将听完翻译,嘴角撇出一丝冷笑。他将手中的铅笔,重重地顿在桌面上,发出一声刺耳的脆响。
“我也重申,”他的声音,带着海军将领特有的强硬和干涩,“我们是来谈论军事停战的,不是来开一个政治研讨会!撤军问题,超出了我们这些军人的授权范围。我们建议,立刻停止在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上浪费时间,转而讨论一个更具建设性的话题——如何划定一条双方都能接受的、稳固的军事分界线。”
皮球,又被原封不动地踢了回来。
消息传回志愿军司令部,李云龙正蹲在沙盘前,用一根树枝,反复推演着美军可能对“开门炮”中夺取的几个高地,实施反扑的路线。听完通讯参谋的汇报,他头也没抬,只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不出所料。美国佬的脸皮,比咱们脚下的花岗岩还厚。前脚刚道完歉,后脚就想把场子找回来。”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沙土,对身旁的赵刚和解方说道,“这就叫‘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跟这种人,光靠嘴皮子磨,是磨不出豆浆来的。还得靠拳头!”
解方点点头,神情凝重:“李参谋说得对。从目前的情况看,议程问题上的僵局,短时间内很难打破。他们是想用拖延战术,消耗我们的耐心,同时,在战场上寻找机会。”
“耐心?”李云龙咧嘴一笑,露出一口被烟熏得发黄的牙齿,“咱们的战士,能在零下四十度的雪地里,趴上一天一夜,就为了打一个伏击。比耐心,他美国人还嫩了点!老解,你告诉邓华他们,别急,就陪着乔伊那老小子慢慢聊!从盘古开天辟地开始聊起都行!他们想拖,咱们就奉陪到底!正好,也给咱们前线,多争取一点加固工事的时间。”
他转过身,目光重新投向那巨大的作战地图,眼神变得锐利如鹰:“老子现在最关心的,不是他们在桌子上放什么屁,而是他们准备在战场上,动什么刀子!”
一九五一年,七月十六日,星期一。
开城的谈判,彻底陷入了一种被称为“外交对峙”的僵局。每天的会议,都变成了双方发言人,各自照本宣科、重申立场的“独角戏”。会场里,除了翻译的声音,几乎听不到任何交谈。乔伊等人,常常在听我方发言时,故意做出看报纸、打哈欠等不屑的动作,企图从心理上对我方施压。
而邓华和解方,则稳如泰山,丝毫不为所动。他们很清楚,这不仅是一场唇枪舌剑的较量,更是一场意志和毅力的比拼。谁先沉不住气,谁就会在气势上落入下风。
与此同时,李云龙的担忧,正在一步步变成现实。
前线侦察部队和技术侦察部门的情报,雪片般地飞向司令部。情报显示,美军正在向西线,特别是三十八军的防御正面,秘密集结大量的炮兵和装甲部队。范弗里特那个“唯火力论”的信徒,似乎准备用他最擅长的方式,来洗刷前几天丢失阵地的耻辱。
傍晚,李云龙的电话,直接打到了三十八军军长梁兴初的指挥部。
“梁大牙!你小子别光顾着睡大觉!敌人马上就要上门来请你喝‘范弗里特当量’了!”李云龙的吼声,隔着电话线都能把人的耳膜震得嗡嗡响。
“李参谋,你放心!”电话那头的梁兴初,声音同样洪亮,“我这双眼睛,二十四小时都没合过!美国人的炮弹是多,可我三十八军的骨头,比炮弹还硬!‘开门炮’打下来的那几个山头,我都让部队修成‘王八壳’了!三层坑道,五道堑壕,储备的弹药和粮食,够他们打上一个月的!他范弗里特要是敢来,我就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万岁军’的阵地!”
“光能守,还不够!”李云龙的语气,不容置疑,“你得给老子学会‘勾引’!敌人不是炮多吗?你就在次要方向上,故意暴露几个假的火力点,假的炮兵阵地,让他炸!把他那些宝贝炮弹,都给老子骗到没用的地方去!等他步兵上来的时候,咱们的炮,再给老子像娶媳妇一样,热热闹闹地响起来!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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