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嘎!”
一声刺耳的刹车声伴着轮胎摩擦地面的锐响,将游川从冰冷的决绝中拽回现实。一辆老旧的公交车喷吐着浓重的黑烟,喘息着停在他面前。车门“哐当”一声向内打开,一股混杂着劣质汽油、汗臭和人体气息的热浪扑面而来。
游川眯起眼,锐利的目光扫过挡风玻璃上方模糊的电子屏。“市郊贯通1线”——没错,就是它。他在心中再次默念路线:先乘此车至东郊枢纽,再换乘3号线……
“喂!上不上啊?后面等着呢!”司机粗鲁地拍打着方向盘,语气极度不耐。
“上!这就上!”游川立刻应声,三步并作两步跨上车门台阶。投币时,硬币落入铁皮箱,发出清脆而空洞的“叮当”声。他径直走向车厢尾部,挑了个靠窗的角落位置坐下——这里既能将车内情况尽收眼底,又不易引人注目。
引擎“轰”的一声低吼,车子重新启动。游川将背包紧紧抱在胸前,如同抱着自己的命脉。目光透过起雾的车窗向外望去。晨光熹微中,路边的农舍缓慢后退,院子里晾晒的衣物在风中无力地飘荡。几个早起的农人扛着锄头走在田埂上,对这辆驶向城市心脏的公交车视若无睹。
接下来的四个小时,游川如同进行着一场沉默的接力赛。一趟又一趟地换乘着不同的公交车。窗外的风景如同流动的画卷,不断更迭:低矮的农舍渐变为密集的砖瓦房,砖瓦房又被林立的商铺取代,最终,高耸入云的冰冷写字楼群占据了整个视野。乘客的面孔也随之变化:扛着农具的庄稼汉消失了,拎着廉价公文包、眼神疲惫的上班族成为了主流。
上午十点整,第五趟公交车的终点站到了。
游川在站牌边站定,微微仰头。刺目的阳光被巨大的玻璃幕墙反射,如同无数冰冷的眼睛在注视着他。眼前这栋高耸入云的巨兽,正是他曾经挥洒汗水、最终却被无情抛弃的地方——LS服装公司总部所在的大厦。
目光锁定那冰冷宏伟的入口,旋转门如同一个永不停歇的漩涡。百感交集瞬间涌上心头。
一个月前,他就是从这里,抱着一个廉价的纸箱,像一块被丢弃的垃圾般被扫地出门。站在同样的位置,他抬头望着那片不属于自己的天空,心中充斥着无助与绝望。背叛、利用、抛弃……所有屈辱在此刻化作冰冷的燃料。
“呼……”
他闭上眼,深深吸气,强行压下胸腔里翻腾的怒火。再次睁眼时,所有的情绪已被淬炼成一种纯粹的、不带丝毫温度的狠厉。
是时候了。该让那些人,品尝他们亲手种下的苦果了。
然而,沸腾的杀意并未冲昏他的头脑。游川并未直接走向那扇旋转门,而是脚步一转,绕向大厦外围的四个角落。在那些监控死角、人迹罕至的灌木丛深处,他如同布置陷阱的猎人,悄然放下了四枚不起眼的“种子”。
它们的学名是:全频段信号干扰器。
这东西的工作原理颇为巧妙。一旦启动,它便化身失控的电磁波发射源,疯狂地向四周播撒杂乱无章、强度极高的“电子噪音”。这些噪音如同无形的海啸,精准地扑向手机、WiFi等依赖特定频段通信的设备。
正常的信号传输如同优雅的华尔兹,而干扰器则像闯入舞池的狂暴醉汉,瞬间将一切秩序搅得天翻地覆。信号变得支离破碎,最终彻底湮灭。
但它的弱点同样明显——对依靠实体线路传输信号的固定电话束手无策。那如同密室中两人用绳索传递信息,任你门外锣鼓喧天,密语依旧清晰。
游川选择的型号,其体积不过巴掌大小,却蕴含了惊人的破坏力。它是被囚禁的电磁猛兽,一旦释放,便贪婪地吞噬着周围的一切无线信号。
然而,这狂暴的力量代价高昂——内置的高性能电池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电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流逝。
游川无比清楚,从他按下开关的那一秒起,一个倒计时的沙漏便已翻转。45分钟——这是他仅有的黄金行动窗口。每一秒的流逝,都在无声地催促着他。
他必须在这短暂而致命的时间里,完成一场精心编织的复仇。
“滴——”
随着最后一个干扰器发出低沉短促的启动确认音,游川迅速在手机上设好倒计时。45:00的数字冷酷地开始跳动。
他深吸一口带着城市尘埃的空气,整了整略显褶皱的衣领,将帽檐压得更低一些,迈着沉稳而坚定的步伐,走向那扇巨大的旋转门。
此刻的大堂空旷得有些诡异。节能灯在头顶发出细微的嗡鸣,是唯一的声响。玉白色的瓷砖墙面在冷白的灯光下反射着无机质的光泽,将游川孤身一人的身影拉长、扭曲。
他穿着印有“景远实业”标志的蓝色工装,右手提着一个沉甸甸、饱经风霜的帆布工具包。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被放大,每一步都像是敲击在寂静的鼓点上,清晰得令人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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