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乌鸦哥的瞳孔猛地收缩如针尖,脸上的肌肉因极致的愤怒和一瞬间的惊骇而剧烈扭曲。
他手中强光手电的光柱微微颤抖,照射着地上惨烈的景象,声音从胸腔深处挤压出来,低沉、嘶哑,充满了血腥的杀意:
“谁干的?!给老子滚出来!!”
他的怒吼在夜空中徒劳地回荡,像一头受伤的困兽在笼中咆哮,凶戾却难掩一丝色厉内荏。
跟在他身后的牛头人和张电炮,更是被这近距离的血腥场面骇得脸色惨白,紧紧攥着手中的枪,手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呼吸急促,眼神仓皇地扫视着四面八方无尽的黑暗,仿佛那里面随时会扑出择人而噬的怪物。
“老…老大…这…这到底是……”
牛头人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显然只是个仗着武器欺凌弱小的货色,未曾真正经历过如此诡异残酷的阵仗。
乌鸦哥没有理会他,充斥血丝的双眼死死钉在那两具死状凄惨的尸体上,面容扭曲得近乎狰狞。他猛地抬起手中的M249,粗壮的枪管如同毒蛇之首般对准周围的黑暗,手指死死扣在扳机护圈上,臂膀肌肉贲张,随时准备用倾泻的金属狂潮撕裂一切。
“妈的!不管是谁!敢在老子的地盘撒野!老子要把他剁碎了喂狗!!”他疯狂地咆哮,声音粗粝凶狠,试图用音量驱散心中蓦然升起的那股寒意。但这咆哮,在无边寂静的黑暗衬托下,反而透出一股外强中干的虚张声势。
然而,回应他的,唯有沙沙的风声。夜风卷过荒草丛和锈蚀铁皮,带起细微的呜咽和摩擦声,更添几分阴森死寂。那黑暗厚重得像是实体,将他所有的怒吼都无声地吞没。
潜伏于暗处的游川,在“灵魂罗网”的极致感知下,将这三人的反应洞察得一清二楚。乌鸦哥那虚张声势的狂怒,以及那两个手下几乎要吓破胆的窘态,清晰地反馈回他的意识中。
“妈的!滚出来!有种的跟老子正面单挑啊!藏头露尾的鼠辈!!”乌鸦哥仍在嘶吼,试图用最原始的叫骂激怒暗中的敌人。但他的声音里,那最初嚣张的气焰已明显衰弱,染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连他自己恐怕都未意识到的惊惶和无力感。
那是一种拼尽全力却打在空处的憋屈,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最真实的写照。
“单挑?”游川在内心冷笑,嘴角勾起一抹极尽讥讽的弧度,“凭你?也配?”
他只觉得可笑,甚至产生了一丝怜悯——怜悯对方的愚蠢和天真。居然妄想用几句拙劣的激将法,就让占据绝对地形和信息优势的猎手放弃埋伏,现身于机枪的火力范围之内?
实在是……蠢得可怜。
游川的心念冰冷如铁,没有丝毫波动。他不是会被轻易挑动情绪的莽夫,他的每一步都经过精密计算。此刻,他仍在等待,如同最有耐心的蜘蛛,等待着猎物在慌不择路中,自己踏入那张早已编织好的死亡之网。
他在等,等乌鸦哥耗尽这最后一口强行提起的“勇气”,然后被迫下令,让那两个已经心胆俱裂的手下分散搜寻。只要他们分开,哪怕只是短暂的、两人一组背对背的移动,对他而言,便意味着绝佳的猎杀窗口。解决掉那两个跟班后,孤立无援、手持重型武器但显然心神已乱的乌鸦哥,便成了瓮中之鳖。
当然,游川也考量过另一种可能:乌鸦哥是否会因恐惧而选择龟缩,背靠厂房围墙,逐步退守内部,固守待援,等待那个真正的头领“狼哥”的到来。但经过飞速的权衡,他几乎排除了这个选项。
从乌鸦哥言行间对“狼哥”那种隐约的敬畏和依赖来判断,他绝非此地的真正主事者,更像是个临时看管场面的小头目。如今手下几乎被血洗殆尽,若他拿不出任何“战果”、无法对狼哥稍有交代,那么他将要承受的,恐怕比死亡更为可怕。黑道规则残酷如此,乌鸦哥承担不起这个责任,更承受不起狼哥的雷霆之怒。
至于叛逃?携带着如此扎眼的M249叛逃?那无异于自寻死路,且会面临整个组织的无休止追杀。以乌鸦哥表现出的心性和魄力来看,他没这个胆子,也更可能愚蠢地高估了自己手持重火力的正面交战能力。
所以,他不会逃,也不敢逃。他被逼到了必须拼死一搏、妄想绝地翻盘的绝境。
而这,正中游川下怀。猎物濒死反扑的挣扎,往往意味着更多的破绽。
游川的身影在废弃建材的阴影中如同一尊凝固的雕像,呼吸微弱得近乎消失,心跳平缓如冬日深潭。他的全部感知,已通过“灵魂罗网”化作无数无形的丝线,密密匝匝地缠绕、监控着乌鸦哥三人的一举一动,每一丝肌肉的紧绷,每一声呼吸的急促,每一缕恐惧的散发。
他在等待。
等待最佳的、一剑封喉的时机。。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乌鸦哥那强撑的镇定便被无尽的黑暗和死寂彻底碾碎。他死死攥着手中的M249,枪口神经质地对着虚无的黑暗来回摆动,声音嘶哑,带着难以掩饰的焦躁和惊惶,对着仅剩的两个手下吼道:“你们两个!给我分开找!仔细搜!就是把地皮翻过来,也要把那个藏头露尾的杂种给我揪出来!听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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