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同样,真正的杀戮,从不预先通告。
狼哥站在厂房中央,身边围着几名神情戒备的中外手下,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再次扫过四周,试图找出任何一丝不和谐的细节,但大脑却怎么也无法将眼前的“平静”与内心的“警报”完美对接。他左看右看,最终目光又落回地上那些几乎完好无损的货箱——
一切看起来,似乎真的都没问题。
可偏偏,那股如芒在背的危机感,就是挥之不去。
在江湖杀手这行当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狼哥见识过太多因利忘义的肮脏勾当——有人为了一袋纯度极高的钻石,能毫不犹豫地割开并肩作战多年的同伴的喉咙;有人为了博取新雇主的青睐,敢在庆功宴的酒杯里下毒。
这个行当的运行规则,剥开所有虚伪的掩饰,说到底就他妈一个字——利。
久而久之,狼哥甚至养成了一套近乎本能的判断标准:一切反常行为,追根溯源,最终都会落到利益分配的问题上。手下会不会反水?同伴会不会背后捅刀?答案全看“值不值得”。
可眼下,这批原封不动、价值连城的军火,却让他第一次对自己的这套标准产生了深深的怀疑和困惑。
厂房里弥漫着灰尘、铁锈和某种物品霉变的浑浊气味,但在这些熟悉的味道之下,似乎总有一丝极其淡薄、却无法被彻底忽略的……甜腥气?像是铁锈味,但又不太一样,若有若无地浮动在空气里,像一根冰冷的细针,不时刺痛一下他高度敏感的神经。
货没动,人却不见了。
这他妈根本不合规矩!
按照道上通行的常理,敢于黑吃黑的人,要么求财,要么灭口,或者两者都要。但绝不可能把已经到嘴的肥肉就这么原封不动地留在原地,除非……对方真正图谋的东西,根本不是这批货。
但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新的矛盾又立刻浮现。 倘若乌鸦真他妈想反水—— 他为什么不动这批货? 这批从欧洲弄来的顶级硬通货,随便倒手一箱,就够任何人在东南亚找个地方金盆洗手,逍遥快活大半辈子了。黑市上有的是亡命徒愿意为它赌上一切,乌鸦凭什么能忍住不动心?凭什么分毫未取?
如果目标是我这个人…… 狼哥的指节无意识地在冰冷的扳机护圈上摩挲了一下。乌鸦再能打,再狠,终究只是一个人。自己这边是五条枪,五双久经沙场的眼睛,他凭什么敢动手?更别说——自己身上根本没有什么值得他如此大动干戈、冒死一搏的东西。情报?委托?都不值得用这种方式。
不合逻辑。处处都他妈的不合逻辑。
或许……真像乌鸦刚才解释的那样?手下那帮兔崽子只是熬不住这最难熬的后半夜,不知道溜达到哪个角落摸鱼打盹去了?
凌晨两点刚过,正是人最为困顿、意志最薄弱的时刻。厂房外,夜风呼啸着刮过,拍打着年久失修的铁皮外墙,发出单调而催眠般的嗡鸣。连他自己,在高度紧张过后,都忍不住感到一丝疲惫袭来,下意识地张开嘴,打了个无声的哈欠,眼角甚至渗出了一点生理性的湿润。
“看来……真是我最近太紧张,想多了。”
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但后颈的汗毛却依然根根倒竖,那种如同被毒蛇信子舔舐过的冰冷直觉,是多年刀头舔血生涯烙下的病态本能。
但现在,他强行将这股挥之不去的不安,归结于长期熬夜和精神高度紧张产生的神经质。毕竟在这一行,有时候过度的疑神疑鬼,比迎面飞来的子弹更容易让人送命。
怀疑自己人?那可是大忌中的大忌,是足以让整个团队分崩离析、让所有人掉脑袋的愚蠢行为。
“行了,都放松点,别他妈自己吓自己。”
狼哥的手终于从腰间的枪柄上彻底滑落,食指完全离开了冰冷的扳机。他咧开嘴,努力挤出一个看起来足够松弛的笑容,眼角的皱纹在昏暗的光线下舒展开:“收工了兄弟们,折腾一晚都累了,各自找地方眯会儿。养足精神,明天等欧美那边真正的‘大客户’到了,还有场硬仗要打。”
那几个老外闻言,大多耸了耸肩,紧绷的战术姿态稍稍松懈,沉重的战术靴踩在水泥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开始三三两两朝着他们认为安全的角落或预设的休息区走去。
乌鸦哥的傀儡身躯则完美地模仿着众人的松懈姿态,但其内在的指令却精确无比——它机械地移动着脚步,始终保持着与那个身高近两米、肌肉虬结的黑人壮汉三步的精确距离,如同一道无声的、等待最终指令的致命阴影,安静地尾随锁定的猎物。
此刻,匍匐在三楼阴影中的游川,正将自身的呼吸频率调整至近乎龟息的状态,六把擦拭得寒光闪闪的飞刀在他指间如同拥有生命般无声地转动、切换。
透过灵魂罗网以及傀儡乌鸦哥的共享视野,他将下方场地内每一丝变化都尽收“眼”底。
时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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