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对讲机的另一头,楚乔的咆哮声几乎要震碎麦克风。听闻了游川那带着剧烈干呕声的“现场报道”,他差点把手中的对讲机生生捏碎。
这要是个刚上战场的新兵蛋子敢这么哭爹喊娘地嚎,他立马就能一脚把人踹进那深不见底的井里去!但是,这句话偏偏是从游川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甚至有点莽过头的臭小子嘴里说出。。。。
楚乔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攥紧了他的心脏。他伸长脖子,冒险往那黑黢黢的窟窿眼里又瞅了一眼——
“呕——”
就这一眼,一股仿佛积攒了千百年的陈年老尸的恐怖味儿,混合着浓烈的血腥和腐败气息,直冲天灵盖,熏得他瞬间汗毛倒竖,胃里一阵翻腾。这小王八蛋指定是掉进阎王爷的泔水桶里了!不,是掉进了阎王爷的化粪池兼屠宰场!
当指挥官这些年,什么血肉磨坊、什么惨烈景象没见过?可要真让他带着整个残部往这实打实的巨型粪坑兼碎肉池里跳...楚乔下意识地抹了把额头瞬间渗出的冷汗,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可战争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过家家。他的大脑飞速调出记忆中的全息投影地图——如果放弃这个最近的竖井,换条路走,想要通往B区核心地带,从他们现在的位置A-4算起,至少还得绕行至A-11区域,才有另一座通往下层区的备用竖井。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们可能要横穿至少七个未知的危险区域!意味着像刚才A-6区那种炼狱级、几乎团灭的残酷战斗,他楚乔和手下这群残兵败将,可能至少还得经历五次,甚至更多!
一想到可能还要付出五倍于此的惨重伤亡,楚乔就感觉一阵窒息。不过,即便是他狠下心想绕路,可到时候,这份“因指挥官嫌臭而绕远路导致巨大伤亡”的战报要是传回后方,摆到聂荣川将军的指挥桌上。。。。
他更是一哆嗦,仿佛已经看到了将军那铁青的脸和军事法庭的传票。毕竟,虽然这下面可能跟粪坑无异,但再臭也不可能真把人臭死不是? 可要是让聂荣川知道他因为怕臭,而把半个营甚至更多的兵力白白折损在绕路上,那到时候军事法庭被告席上,可必定有他楚乔的一席之地!
“呼————”
他像是要赴死就义般,深呼吸了一口平台上相对“干净”的空气,仿佛在吸收人生最后一口清爽的气息。然后,他猛地睁开眼,用一种近乎悲壮的语调,对着所有等待命令的士兵和机械单位,声嘶力竭地大声命令道:“全体听令!戴三层面罩!手套给老子扎紧囖!准备——给老子下!”
说罢,作为指挥官的他,率先登上了其中一部简易升降梯。伴随着他手指狠狠按下那个猩红的下降按钮,电梯猛地一震,然后以一种决绝的速度快速下滑,没一会就沉重地砸落在了B-4层那地狱般的地面上。
啪叽。
一声令人极度不适的、粘稠湿滑的闷响从他脚下传来。当他试图移动时,战术靴拔起来时,鞋底竟然扯出了半米长、如同烂蜘蛛网般的、混合着筋膜和黏连组织的恶心东西。
并且,即便是戴着三层面罩,那无孔不入的、混合了尸臭、血腥和化学药剂味的极致恶臭,依旧像浓硫酸一样,顽固地渗透进来,灌满他的鼻腔,直冲大脑。
“呕——!”
这位从军三十年、在真正尸山血海里淬炼过神经的铁血指挥官,终于也忍不住了。他佝偻着腰,喉管里无法控制地翻腾,早上吃的午餐肉罐头混着能量棒的糊状物,猛地冲上了面罩的内壁。三十年锤炼的钢铁意志,在这一刻,被这物理和精神的双重极致冲击碾得稀碎。
应急灯惨白的光线下,整个B-4层的全景如同地狱绘卷般在他眼前展开。这里像被塞进巨型绞肉机里反复搅拌过。铁笼栏杆上糊着风干卷曲的人皮,踩下去不是咔嚓作响的碎骨就是滑腻粘稠的内脏泥沼。
半颗头颅卡在远处的排水口,牙齿还死死咬着截不知从哪种生物兵器身上扯下来的狰狞螯肢。最瘆人的是地面——厚厚一层骨渣肉糜被暗红色的血水泡发了,正在“咕嘟咕嘟”地冒着腐败的沼气气泡,仿佛整座地狱的残羹冷炙全被倾泻、搅拌在了这里。
这一刻,他总算彻底明白了方才游川那小子为什么会有如此剧烈的反应了。说真的,要真的换个新兵蛋子第一个下来,别说冷静汇报情况了,就是能保证不把自己胃里的胃酸胆汁都呕干净、还能保持基本意识,都已经可以发个三等功进行表彰了。
至于为什么这么笃定地说——
“啪叽——呕——!” “噗嗤——呕呕!!”
此起彼伏的黏腻踩踏声和抑制不住的剧烈干呕声在偌大的B-4层回荡,像一首为地狱谱写的交响乐。每台后续降下来的升降梯砸落在地面的瞬间,楚乔几乎都能预判到接下来标准流程:先是军靴踩爆某种腐肉的闷响,接着是即便戴着三层面罩也挡不住的、撕心裂肺的干呕,最后往往以“哗啦”的、实在忍不住的呕吐声收尾——活像一群醉汉在屠宰场里开死亡派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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