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再看擂台上的厮杀,转身向着来时的出口走去。强子连忙跟上,嘴里还在不停说着明天的策略和如何下注才能利益最大化。
重新走出那道沉重的铁门,回到阴暗潮湿的巷子,晚风吹来,带着凉意。身后那扇门,仿佛隔开了两个世界。一个是他刚刚踏入的、充斥着原始暴力与金钱欲望的血腥地狱;另一个,则是他不得不面对的、冰冷而残酷的现实。
“晓龙,别板着脸啊!走,哥请客,吃点宵夜去,咱好好规划规划!”强子依旧处于亢奋状态。
“不了。”陆晓龙停下脚步,声音有些疲惫,“我回去了。”
强子愣了一下,看着陆晓龙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冷硬的侧脸,终于察觉到他情绪不对,收敛了笑容:“行,那你好好休息,养精蓄锐!明天晚上,我等你消息!”
陆晓龙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独自一人朝着出租屋的方向走去。他的背影在狭窄的巷弄里被拉得很长,显得孤独而决绝。
强子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巷口,啐了一口唾沫,低声自语:“妈的,当了几年兵,还装上深沉了……不过,只要能给老子赚钱就行!”
他哼着小调,摸出手机,开始联系其他狐朋狗友,准备筹集资金,明天好在陆晓龙身上大赚一笔。
……
陆晓龙没有直接回出租屋。他在深夜寂静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城市的霓虹在他眼中模糊成一片冰冷的光晕。
他抬起手,看着那个已经擦拭干净,却总觉得残留着印记的拇指。按下手印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身体里某些一直坚守的东西,也随之碎裂了。
他从口袋里摸出那张磨损的照片,战友们灿烂的笑容在路灯下显得有些模糊。他用指腹轻轻摩挲着照片上那个穿着军装、眼神清澈的自己。
“对不起……”他对着照片,无声地吐出三个字。是对战友说?还是对那个曾经的自己说?他说不清。
一种巨大的失落和自我厌弃感包裹着他。为了钱,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向现实低头,踏入了那个他最不齿的领域。
可是,一想到母亲被病痛折磨的样子,想到那催缴的医药费单,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感,反而让他混乱的思绪清晰了一些。
没有回头路了。
既然选择了,那就走下去。至少,要先解决眼前的困境。
他收起照片,深吸了一口冰凉的夜空气,眼神逐渐变得冰冷而坚定。那种眼神,不再是迷茫的退伍兵,而是逐渐找回了一丝属于“龙牙”的锐利和果决。只是,这份锐利,如今却要投向一个黑暗的角斗场。
他加快脚步,走向那个狭小却暂时能给他栖身的出租屋。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不是战场,却同样需要全力以赴。
回到那个不足十平米的出租屋,陆晓龙反手锁上门,将外界的喧嚣与内心的纷扰暂时隔绝。屋内没有开灯,只有窗外远处广告牌的霓虹灯光,将房间映照得一片模糊而诡异的色彩。
他背靠着冰冷的铁门,缓缓滑坐在地上,将脸深深埋进膝盖。房间里寂静无声,只有他自己粗重的呼吸,以及胸腔里那颗心脏,沉重而缓慢的跳动声。
按下手印时的那份决绝,在独自一人的此刻,如同潮水般退去,留下的是大片大片的空虚和自我拷问。他一遍遍在脑海中回放着地下拳场里的画面——飞溅的鲜血、昏迷的失败者、看客们疯狂扭曲的面孔、还有“疯狗”那审视货物般的眼神。
“龙牙……”他在心里默念着这个代号,嘴角泛起一丝苦涩。曾经的他是国之利刃,守护的是疆土和人民。而现在,他却要为了钱,在一个法外之地,像野兽一样搏斗,取悦那些寻求刺激的看客。
这简直是对过去所有信仰和付出的亵渎。
他从怀里再次掏出那张照片,借着窗外微弱的光线凝视着。照片上的自己,眼神明亮,带着未经世事的纯粹和对未来的无限憧憬。而如今,这双手,或许明天就要沾染上不是为了正义而流的鲜血。
一股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喉咙,他猛地起身冲进狭小的卫生间,对着马桶干呕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生理性的泪水模糊了视线。
他拧开水龙头,用冰冷刺骨的水一遍遍冲洗着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也让那份灼烧的负罪感冷却下去。抬起头,镜子里的人影湿漉漉的,眼神里充满了血丝和挣扎。
“值得吗?”他问镜中的自己。
没有答案。
但他知道,自己没有选择。母亲的医药费像一座大山压在他心头。尊严、原则,在至亲的生命面前,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他走出卫生间,脱掉外套,开始在狭窄的空间里,以一种近乎自虐的方式,进行基础的体能训练。俯卧撑、仰卧起坐、深蹲……没有器械,他就用身体本身作为负重。汗水很快浸湿了他单薄的衣衫,肌肉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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