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龙,算哥求你了!”强子抓住他的胳膊,语气近乎哀求,“钱没了可以再赚,命只有一条!你现在风头正劲,没必要去碰‘毒蝎’这个硬茬子,更没必要沾那玩意儿!跟阎罗服个软,就说腿伤太重打不了,大不了……大不了之前的钱我不要了,咱们换个地方,从头再来!”
陆晓龙缓缓抽回自己的胳膊,看着强子那双因为恐惧和急切而有些发红的眼睛。他能感觉到,强子这番话里,或许有那么几分是真心的担忧,但更多的,恐怕是害怕失去他这棵摇钱树,以及恐惧阎罗那深不可测的手段。
“换个地方?”陆晓龙嘴角扯起一个没有任何温度的弧度,“你觉得,阎罗会让我轻易离开吗?”
强子张了张嘴,哑口无言。他当然知道不可能。被阎罗盯上的人,要么为他所用,要么……消失。
“可是……”强子还想再劝。
“没有可是。”陆晓龙打断了他,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明天的比赛,我会打。”
“你他妈疯了!”强子几乎要跳起来,“就凭你这条腿?你去送死吗?!”
“我不会死。”陆晓龙转过身,背对着强子,继续他那别扭而缓慢的移动练习,声音低沉却异常清晰,“我需要那笔钱。”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浇灭了强子所有的劝说。他愣在原地,看着陆晓龙拖着伤腿,在昏暗的光线下,一遍遍重复着那些艰难的动作。那背影挺拔而孤独,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固执。
强子终于明白,他说什么都是徒劳。陆晓龙的决定,从来不是因为别人的劝说而改变,他只遵循自己内心的准则,哪怕那条路通往地狱。
“你……”强子喉咙发干,最终所有的话都化作一声无力的叹息,“你……好自为之吧。”
他深深地看了陆晓龙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明,有担忧,有恐惧,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敬佩?然后,他默默地转身,拉开房门,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房门关上,出租屋里再次只剩下陆晓龙一个人,以及他那压抑的喘息和脚步摩擦地面的细微声响。
强子的劝诫,像投入深潭的石子,只激起了一圈涟漪,便迅速沉没。恐惧和担忧是真实的,但现实更加冰冷残酷。他没有退路。
他停下脚步,弯腰从银色箱子里拿起那卷黑色的肌肉贴,又仔细地在左腿膝盖上方缠绕了几圈,增加额外的支撑。然后,他重新站直,目光落在虚空中的某一点,眼神锐利如即将出鞘的军刺。
避无可避,那便战。
哪怕前路是刀山火海,是万丈深渊。
他调整呼吸,再次开始移动,这一次,他的步伐虽然依旧受限于伤势,却多了一种一往无前的决绝。
夜色,在窗外无声流淌,等待着黎明过后,那场注定惨烈的碰撞。
强子离开后,出租屋重新被沉重的寂静笼罩。陆晓龙维持着那个别扭的移动姿势,直到伤腿传来一阵无法忽视的、撕裂般的剧痛,才不得不停下来,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喘息。
汗水顺着他的鬓角滑落,滴在地板上,洇开一小片深色。他低头看着自己缠满绷带和肌肉贴的左腿,护踝坚硬的触感时刻提醒着他明天的困境。强子的话语还在耳边回响——“毒蝎”、“疯子”、“挑断脚筋”……每一个词都像淬毒的针,扎在他的神经上。
恐惧吗?
当然恐惧。他不是无知无畏的莽夫,恰恰相反,正因为经历过真正的生死,他才更明白生命的脆弱和某些伤害的不可逆。断手断脚,甚至死亡,这些可能性如同冰冷的阴影,盘旋在他心头。
但他更恐惧的,是躺在医院里,因为断药而病情恶化的母亲。是那种眼睁睁看着至亲生命流逝,自己却无能为力的绝望。
这两种恐惧在他内心激烈地搏杀着,最终,对母亲安危的担忧压倒了一切。他必须去,必须赢。没有第二种选择。
他缓缓直起身,不再进行高强度的模拟训练,而是开始进行拉伸和放松。他需要让过度紧张的肌肉得到休息,需要为明天储备每一分可能的力量。他按照在部队学到的恢复方法,仔细按摩着腿部肌肉,尤其是伤处周围的肌群,促进血液循环,缓解紧绷感。
动作缓慢而专注,仿佛在进行某种庄严的仪式。
做完这些,他走进狭小的卫生间,拧开水龙头,用冰冷的水一遍遍冲洗着脸和头。刺骨的寒意暂时驱散了疲惫和杂念,让他混乱的大脑稍微清醒了一些。他抬起头,看着镜子里那个眼神冰冷、下巴紧绷的男人,试图从中找到一丝属于过去“龙牙”的锐气和自信。
但看到的,只有被现实和伤痛磨损后的疲惫,以及一种近乎麻木的坚定。
这一夜,他睡得极不安稳。腿伤在夜深人静时疼痛变得格外清晰,如同有细小的凿子在不断敲击着他的胫骨。梦境也变得支离破碎,一会儿是母亲在病床上痛苦呻吟,一会儿是“毒蝎”那扭曲狰狞的面孔和闪着寒光的匕首,一会儿又是阎罗那双深不见底、带着玩味笑意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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