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龙啊。”强子应了一声,停顿了一下,才问道:“你……你没事吧?听说你训练受伤了?”
他的问候带着程式化的客气,仿佛隔着一段无法跨越的距离。
“我没事,小伤。”陆晓龙心中一沉,语气依旧平静,“你那边怎么样?我妈最近好吗?”
“阿姨……挺好的,我前两天刚去看过,情况稳定。”强子的回答有些吞吐,“那个……医药费的事情,你不用担心,阎老板那边……好像都安排好了。”
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气氛有些尴尬。
“强子,”陆晓龙深吸一口气,问道:“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关于我和颂帕的比赛。”
电话那头的强子似乎更加犹豫了,支吾了几秒才说道:“也……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宣传得很厉害,赔率开得很高……很多人都等着看呢……”
他的话语闪烁,明显有所保留。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陆晓龙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追问道。
“没!能出什么事!”强子立刻否认,语气甚至带着一丝慌乱,“那个……晓龙,我这边还有点事,挺忙的,先挂了啊!你……你好好养伤!”
说完,根本不给陆晓龙再开口的机会,电话便被匆匆挂断,听筒里只剩下急促的忙音。
陆晓龙拿着手机,听着那象征着连接中断的忙音,手臂无力地垂落下来,手机掉在柔软的地毯上,没有发出声响。
但他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随着那忙音,一起碎裂了。
强子的语气,那明显的疏离、迟疑、乃至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像一根冰冷的针,刺穿了他此刻最脆弱的防线。
连强子……也开始远离他了吗?
是因为阎罗的威胁?还是因为害怕被卷入他这越来越危险的漩涡?亦或是……听到了什么关于他“废了”的传言?
无尽的孤独,如同冰冷的潮水,从四面八方涌来,将他彻底淹没。身体上的剧痛,此刻似乎都远不及这来自唯一朋友悄然疏远所带来的,那彻骨的寒意。
他躺在宽阔柔软的大床上,却感觉自己正坠入一个冰冷、黑暗、无人回应的深渊。
电话被挂断后的忙音,如同冰冷的铁钉,一下下敲击在陆晓龙的心上。那声音在寂静得过分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最终归于沉寂,留下的是一种比身体伤痛更深、更彻骨的寒意。
强子……他唯一还抱有一丝希望的联系,似乎也在这无声中断裂了。
他维持着接听电话的姿势,手臂僵硬地垂着,过了许久,才缓缓地、极其艰难地动了动手指。身体的剧痛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清晰,左膝的麻木胀痛,右肩的撕裂感,额角伤口结痂处的瘙痒……但所有这些加起来,似乎都比不上心头那骤然空掉的一块。
他不是不能理解。强子只是个普通的小市民,有着自己的生活和顾虑。卷入阎罗这个深不见底的漩涡,面对那些动辄见血的威胁,害怕、退缩是人之常情。他自己不也是被一步步拖入这泥潭,如今遍体鳞伤,难以脱身吗?
理智上理解,但情感上,那种被唯一可能理解自己、支持自己的人悄然放弃的孤独感,如同无形的冰锥,深深刺入他早已疲惫不堪的灵魂。在这座金色的牢笼里,他第一次感到如此彻底的……孤立无援。
窗外,城市的喧嚣被厚重的玻璃隔绝,只剩下模糊的光影流动。房间内,只有他粗重而压抑的呼吸声。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像是在无边的黑暗里下沉。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个小时,也许只是一瞬,走廊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停在门口。然后是钥匙插入锁孔,转动的声音。
陆晓龙猛地闭上眼,调整了一下呼吸,将所有外露的情绪强行压回心底,脸上恢复了一片死水般的平静。他不能,也绝不允许自己在任何人面前,尤其是阎罗的人面前,流露出丝毫的脆弱。
进来的是送晚餐的人,不是往常的陌生面孔,而是阿杰。
阿杰手里提着一个保温食盒,沉默地放在床头柜上。他看了一眼床上闭目假寐、但身体姿态依旧透出极度僵硬的陆晓龙,又瞥了一眼掉落在不远处地毯上的手机,眼神微微一动。
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床边站了一会儿,似乎在犹豫什么。
“他找过你了?”陆晓龙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干涩,但没有睁眼。他指的自然是强子。
阿杰沉默了一下,没有否认:“刀疤哥派人去‘提醒’过他,让他认清自己的位置,不该说的话不要说,不该打听的事不要打听,离你远点,对大家都好。”
果然如此。陆晓龙心中冷笑。阎罗的手段,从来都是这么“周全”。切断他一切可能的外部援助,让他只能完全依赖于他们。
“他……怎么样?”陆晓龙终究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他担心阎罗的人对强子用了什么过分的手段。
“吓得不轻,但没动他。”阿杰回答道,“阎先生暂时还需要维持一些表面的……‘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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