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陆晓龙进来,房间内所有的目光瞬间如同探照灯般,齐刷刷地聚焦在他身上。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几分。
阎罗的脸上立刻切换成那种恰到好处的、带着“关怀”意味的笑容,仿佛一位真正关心麾下拳手的老板:“晓龙来了,感觉怎么样?状态调整得如何?”他的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陆晓龙的身体,尤其是在他行动间依旧能看出的、左腿那细微的不自然停顿上停留了一瞬。
那名泰国经理人也立刻站起身,操着生硬蹩脚的中文,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陆先生,久仰大名!颂帕先生让我代他向您问好,他很期待今晚与您的……‘切磋’。”他将“切磋”两个字咬得特别重,拖长了音调,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与一种看待将死之人的怜悯。
陆晓龙直接无视了那个聒噪的泰国人,他的目光平静地迎上阎罗那双看似温和、实则深不见底的眼睛,声音稳定听不出丝毫波澜:“准备好了。”
阎罗满意地点点头,放下手中的酒杯,站起身,走到陆晓龙面前。他如同一个真正关心队员的教练般,伸手拍了拍陆晓龙没有受伤的左肩(刻意避开了右肩),动作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亲昵与掌控感。
“放松点,晓龙。”阎罗的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一种推心置腹般的语气,但目光却锐利如刀,牢牢锁定陆晓龙的双眼,“记住我们之前的‘约定’。”他刻意加重了“约定”二字,每一个音节都充满了意味深长的压力,“只要一切按照计划来,顺顺利利,我保证,一切都会得到最圆满的解决。你母亲的‘安全’,我也会确保万无一失。”
他这是在做最后一次确认,也是在施加最后一道、也是最沉重的一道枷锁。话语中的威胁,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陆晓龙的脖颈。
旁边的泰国经理人显然对这场交易心知肚明,闻言立刻嘿嘿笑了两声,阴阳怪气地插嘴道:“阎老板放心,我们颂帕先生最有‘分寸’,一定会配合好,让这场比赛‘精彩纷呈’,保证让各位老板看得开心,看得满意!”这话语里的暗示,几乎已经毫不遮掩,将一场本该血腥残酷的生死搏杀,形容成了一场可以随意操控、按剧本演出的闹剧。
陆晓龙看着阎罗那看似温和实则冰冷的眼睛,又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旁边那谄媚而阴险的泰国经理人,心中那股被强行压制出的怒火与屈辱再次蠢蠢欲动,几乎要冲破他理智的堤坝。这些高高在上的人,在谈笑风生、推杯换盏之间,就已经轻描淡写地决定了一场战斗的“结果”,将他视为可以随意摆布、用完即弃的棋子,将战士的尊严和擂台的残酷当作他们牟取利益的工具。
他沉默着,紧抿着嘴唇,没有回应阎罗那带着赤裸裸威胁的“提醒”,也没有接泰国经理人那充满侮辱性的话茬。这份沉默,在阎罗看来,或许是被巨大压力和现实困境压迫下的顺从,或许是无言的反抗,但无论如何,箭已上弦,容不得他反悔。
就在这时,休息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一名穿着赛事组委会制服的工作人员探头进来,脸上带着恭敬而紧张的神色,说道:“阎先生,颂帕先生那边已经准备入场了。陆先生这边也差不多该做最后的准备了。”
阎罗点了点头,对陆晓龙投去最后一道充满压迫感的目光,语气带着一种最终宣判般的意味:“去吧,晓龙。全场观众都在等着你呢。记住,演好你的角色。”他将“角色”两个字咬得格外清晰。
那名泰国经理人也立刻用他那令人厌恶的腔调补充道,语气充满了幸灾乐祸:“陆先生,擂台上可要小心点哦,我们颂帕先生的拳头,可是不长眼睛的,万一‘不小心’下手重了,哈哈!”
陆晓龙深深地看了阎罗一眼,那眼神平静得近乎诡异,如同暴风雨前最后的海平面,让阎罗心中那丝若有若无的不安再次悄然扩散,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脱离他精心布置的棋盘。
但他随即压下这丝不适,只当是陆晓龙临战前正常的紧张与挣扎。蝼蚁的反抗,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毫无意义。
陆晓龙不再停留,猛地转身,在工作人员的引领下,向着那条通往选手入场的、昏暗而充满未知的通道走去。
通道并不长,但每一步迈出,左腿传来的刺痛都如同针扎,清晰地提醒着他身体的极限和即将面对的残酷。他的背影在通道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异常挺拔,步伐沉稳,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一往无前的决绝。
身后,休息室内,阎罗微微皱起了眉头,不知为何,心中那丝不安如同滴入清水的墨汁,正在缓缓扩散。
而陆晓龙,则迎着通道尽头那逐渐增强、如同地狱入口传来的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向那座决定他命运、也即将见证他最终选择的八角笼。
那里,将是他践行“兵王的拒绝”的最终战场。
通道内的光线昏暗,将陆晓龙的身影拉得很长。空气中弥漫着从主赛场渗透过来的、混合着汗水、烟草和狂热情绪的躁动气息,与通道本身的阴冷形成诡异对比。他距离那扇通往擂台的厚重隔音门只有十步之遥,门上那个猩红的“EXIT”标识,像一只充血的眼睛注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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