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陈邦傅的这封诏书,主要内容是给寂云寺案定性为狂悖逆举,国法难容,占据了道德和法理的绝对制高点。
同时,明确指出陈邦傅有绥靖不力、督察疏忽的责任。这意味着,在法理上,陈邦傅已经处于待罪的被动地位。
诏书之中命陈邦傅抽调手下文臣加入临时衙门,共同处理寂云寺以及香火劝捐一事。
原本他发给皇帝的急递,想通过给皇帝和朝廷施压将张同敞调回去。
但皇帝新下的这道诏书,直接命张同敞担任临时衙门副使。
虽然自己的目的并未达成,朝廷仍旧要处理寂云寺,和继续进行香火劝捐。
但总算有了让步,这个名为钦命广西军务、粮饷、刑名协调会勘衙门相当于双方的缓冲地带。
这是朝廷给他的态度,若是不想和朝廷现在就撕破脸,那么他就得按照朝廷的意思走。
一时间陈邦傅有些犹豫。
思索良久,陈邦傅也没能做出决定,随即便召部下一众官员将领前来议事。
不多时,浔州一众陈邦傅文武官员陆续抵达。
等人到齐后,陈邦傅将皇帝旨意告诉众人,商议接下来该如何做。
总兵姚春登思索片刻沉声道:“公爷,朝廷搞个什么会勘衙门,说白了就是不敢跟咱们动真格!要我说,这就是朝廷退了一步,咱们就该进一步!
要钱?一分没有!他们要是敢硬来,咱的刀也不是吃素的!大不了…”
说到此处,他压低声音:“我等不妨学学左良玉!”
总兵姚春登说罢,监军道顾奕缓缓摇头:“不可!”
众人目光落在顾奕身上。
“姚将军,勇武可嘉,但如此做,怕是会引火烧身。”
随后他看向陈邦傅道:“公爷,皇上此举,已经是退了一步,作为臣子,我等不可眼下最好还是退一步,如此双方不至于立刻撕破脸…”
“怕个甚么!小皇帝还敢与我等开战不成?”
顾奕还未说完,便被总兵姚春登出言打断,顾奕先是一愣,随后眼神之中闪过一抹厌恶与不屑。
“有勇无谋的莽夫!”顾奕心道。
“听顾奕把话说完!”陈邦傅眉头微皱,出言呵斥姚春登。
总兵姚春登缩了缩脖子,闭口不言。
顾奕继续道:“公爷,诸位,若我们断然拒绝,那便是公然抗旨,形同谋逆。届时岂不是给了朝廷出兵讨伐的借口?若皇帝令焦琏、卢鼎等人对我们形成合围。我们便从地方柱石,变成了天下公敌,得不偿失。”
这时一直没有开口的陈增禹忽然问道:“顾大人,朝廷与李成栋一战,虽胜,但也是惨胜,朝廷同样损失惨重,若朝廷派兵来攻,我等一万五千部重难道无法抵挡朝廷大军?”
顾奕摇了摇头:“小公爷,桂林一战,朝廷早已不复从前,皇帝也早已不是以前的那个皇帝,李成栋部尽皆悍勇兵将,其战力远超朝廷,可桂林城外,朝廷兵力进出,与之野战,竟与李成栋部战了个旗鼓相当,硬生生顶住李成栋部主力攻杀一个时辰。”
“此等战力,诸位我浔州部众若是与李成栋部野战,可能打出如此战果?”
此言一出,方才还在叫嚣的总兵姚春登呼吸一滞。
别人不知道,他作为军中将领,还能不知道浔州士卒是个是什么样子。
除了直属陈邦傅手下的四千余精锐,其余的要是让他们对百姓烧杀抢掠,他们一个个都能嗷嗷叫的冲上去。
但若是面对李成栋部那等战力军队,恐怕第一波冲锋,己方阵型便得溃散。
根本不可能与李成栋部主力野战。
“而根据我方探子传来的消息,皇上除了拿钱给焦琏和卢鼎继续补充京营和桂林卫兵员,同时还重建腾骧左卫,这一点便足以证明,皇上,是有收复河山之决心!”
“焦琏与卢鼎二人英勇善战,且通兵法,朝廷抵达桂林才多久?也不过一月有余,一月时间通过收拢溃兵,招募训练新兵,便能与李成栋部主力一战,若是此刻出兵讨伐,我等真的能守住这浔州城吗?”
顾奕的这番话说完,大堂内一阵寂静。
一众文武包括陈邦傅都明白,现在的皇帝已经不是以前的皇帝,这也是为什么陈邦傅面对朱由榔的这封旨意会如此犹豫。
若是朝廷真的派兵讨伐,他也没有把握。
且,李成栋如今被击败退守广东,他若是真的与朝廷撕破脸,只能投降清廷,但他们真的能走出广西吗?
想到此处,陈邦傅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顾先生,依你之见,我等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公爷,这会勘衙就是个扯皮的衙门。朝廷想用它来拖住我们,我们何不将计就计,也用它来拖住朝廷?”
“我等派几个能言善辩的人去,与他们扯皮。彻底把这潭水彻底搅浑。”
“桂林一战,相必清廷高层也会重点关注皇帝与桂林,届时必然会遣大军主力进攻广西,到了那时,我等进可与朝廷抵御建奴,建功立业,退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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