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广西如火如荼的推行田亩清丈以及盐铁商税的时候。
云南,昆明城。
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尽烽火与血腥的气味。
城墙上的弹痕与刀斧劈砍的印记,无声地诉说着不久前那场决定云南归属的激战。
沙定洲的叛乱被彻底碾碎,而原本象征大明镇守的黔国公沐府,如今已成了大西军首领孙可望的帅府。
帅府大堂,气氛肃杀而热烈。
孙可望端坐主位,虽未称王,但威势已隐然凌驾于诸将之上。
李定国、刘文秀、艾能奇等大将分列左右,人人脸上都带着百战余生的悍勇与夺取基业的兴奋。
“诸位兄弟!”
孙可望声音洪亮,压下了堂内的议论。
“沙逆已平,云南已定!但这只是开始!我等自川中转战千里,不是为了找个地方当山大王!清虏占我神京,屠我百姓,此仇不共戴天!云南,就是我辈养精蓄锐,他日北伐中原的根基!”
他目光扫过众人,继续道:“然,欲图大事,需有根本。大明那一套,官绅贪腐,军备废弛,已是死路!我意,在云南推行新政,打造一个全新的局面!”
新政的雏形,就在这次会议上被提出。
整顿军纪,编制户籍。严惩劫掠,将所有流民、降卒、乃至部分原住民,按军事单位进行编制,初步建立秩序,稳定人心。
清查田亩,设立“营庄”。
将缴获的沐府官田、沙定洲及其党羽的逆产、大量无主荒地,统一收管。
计划派遣军中老成兵士管理,招募流民耕种,产出充作军粮。
招抚工匠,兴办矿冶。立即着手寻找并集中各类工匠,尤其是铁匠、火药匠,准备恢复和发展军工生产。
“眼下百废待兴,诸事繁杂。”
孙可望最后沉声道,“望诸位各司其职,用心办事。我等前程,尽系于此!”
李定国闻言,眼中闪烁着理想的光芒,他抱拳道。
“大哥所言极是!唯有根基稳固,方能北上驱除鞑虏,恢复汉家山河!”
他更看重的是抗清大业。
刘文秀则更务实。
“大哥,当务之急是稳定各府州县,尤其是那些还在观望的土司,需得尽快派人招抚或弹压。”
大西军这台战争机器,在占领云南后,开始尝试向一个治理政权艰难地转型。
一个多月后。
广西桂林,永历行在的圜殿内,也在进行着一场决定命运的讨论。
桂林行在,圜殿内的气氛比以往更加凝重。
关于孙可望在云南情报的详细奏报,此刻正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在每一位重臣的心上。
首辅瞿式耜眉头紧锁,声音带着深深的忧虑。
“陛下,孙可望在云南所为,籍没士绅、以兵管民、兴办匠坊……此乃彻头彻尾的流寇行径,与李闯、张献忠无异!”
“其虽暂奉我朝旗号,然观其政令,何尝有半分尊奉朝廷之心?与其联合,不啻于引狼入室!老臣恐其势力一成,首要之敌非清虏,而是我大明朝廷啊!”
瞿式耜虽主张与农民军联合,但却是正统优先下的有限联合抗清。
瞿式耜一直以来的核心政治主张以坚守南明正统、以抗清为第一要务、整顿内政固本为核心。
对孙可望大西军的联合态度是支持联合但严守底线,绝非无条件依附。
始终反对任何割据自立、挑战皇权的行为。
强调君为臣纲,主张朝廷集权,反对地方将领,包括农民军首领拥兵自重、擅自称王。
重视礼仪名分,认为名不正则言不顺,任何联合都必须以承认永历帝的正统地位为前提。
而孙可望如今在云南的所作所为,分明是有意自立。
顿了顿,瞿式耜继续道:“陛下,诸公。孙可望在云南之所作所为,绝非寻常武将镇守地方,其志非小啊!他不行大明律法,不委朝廷流官,自设章法,以兵管民。此与当年张献忠据蜀称帝之初衷,何其相似!”
他转向御座,目光恳切:
“老臣深知,抗清需力,联合一切可联之力,亦是老臣一贯主张。”
“然,联合须有联合之体统,招抚须有招抚之规矩。”
“观孙可望如今之势,他会甘于接受朝廷节制吗?老臣恐其羽翼丰满之日,非但不是朝廷臂助,反成心腹大患!”
“届时,我大明将腹背受敌,北有清虏铁骑,西有割据强藩,局势危矣!故,老臣以为,朝廷当早做准备,未雨绸缪。”
瞿式耜的担忧,立刻引起了圜殿内一众官员的共鸣。
他们欢迎联合抗清的“义军”,但一个不受控制的“割据军阀”他们并不愿与之联合。
朱由榔点点头,他同样赞同这一点。
若是刚刚穿越之初,自己还是一个流亡皇帝,朝廷仍旧是一个流亡朝廷,在西南并无根基的时候。
恐怕只能接受与孙可望部的联合,以孙可望为主导。
但现在的情况与历史上完全不同。
自己已经在西南有了立足之地,整个广西掌控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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