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煎熬中爬行。每一秒灯光的明灭,都像重锤敲打在林枫紧绷的神经上。吞下的止痛药开始生效,右腿和肋骨的剧痛被一层麻木的薄雾笼罩,但思维的锐利度也因此受到些许影响,他必须用更强的意志力来保持清醒。他反复推演着凌晨四点的行动,每一个细节,每一种可能。打开隔板的方法?管道内的环境?十分钟的极限?阿纳托利信息的真实性?这像是一场用生命做赌注的棋局,而他手中的棋子少得可怜。
囚室内的寂静被放大了无数倍。通风口的嗡鸣、自己的心跳、甚至血液流动的声音,都清晰可闻。他强迫自己进食,吞咽着味同嚼蜡的压缩食物,用清水滋润干裂的喉咙,为即将到来的消耗储备每一分能量。
期间,巡逻队的脚步声规律地响起又远去。阿纳托利没有再来。林枫并不意外。那场冒险的交谈后,阿纳托利必然处于极度恐慌中,避免接触是本能。他只能等待,并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在对那面异常墙壁的观察上。
他利用灯光明灭的间隙,反复检查那片潮湿的区域。用手指关节极其轻微地叩击不同位置,倾听回音的细微差别。在靠近踢脚线的一个不起眼的接缝处,他感觉到了一点点极其微弱的、与其他地方不同的松动感。非常细微,几乎像是错觉,但结合灰尘的湿度,他几乎可以肯定,这里就是隔板的边缘或薄弱点。
如何打开?没有工具,徒手几乎不可能。他需要杠杆,需要切入点。
他的目光落在金属床架上。床架是焊死的,无法拆卸。但固定床板的金属扣件……他仔细摸索,发现其中几个扣件似乎因为年代久远或安装时的疏忽,有轻微的锈蚀和松动。他忍住肋骨的刺痛,用尽全身力气,配合巧劲,尝试扭动其中一个。
“嘎吱……”一声微不可闻的金属摩擦声。扣件转动了一点点!有希望!他不敢用力过猛,以免发出太大响声。他需要时间,一点点来。
这个过程缓慢而折磨人。汗水浸透了他的后背,受伤的肌肉发出抗议的尖叫。但他心无旁骛,像一只耐心的蜘蛛,编织着逃生的细丝。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成功卸下了一个长约十厘米、一头略扁的金属扣件。这简陋的东西,将成为他撬开第一道门的工具。
时间临近。灯光再次熄灭。在黑暗降临的第七个周期,林枫根据估算,判断距离凌晨四点应该很近了。他悄无声息地滑下床,匍匐到那个墙角,将耳朵紧紧贴在冰冷的、带有湿气的墙面上,全身感官提升至极致。
等待。仿佛能听到秒针在脑海中滴答作响。
突然!一种变化发生了。不是声音的消失,因为原本就没有声音。而是一种持续存在的、几乎感觉不到的、令人心烦意乱的低频压力,消失了。就像一直压在胸口的一块无形巨石被移开了,虽然呼吸依旧困难,但那种源自骨髓深处的不适感和隐隐的恐惧感,骤然减轻了。
次声波发生器关闭了!十分钟窗口开启!
没有时间犹豫!林枫立刻将那个简陋的金属撬片尖端,塞入他之前发现的、带有微弱松动感的接缝处。他用肩膀顶住墙壁,左手稳住撬片,右手小心翼翼地将全身重量和杠杆力施加上去。
肌肉绷紧,伤口传来撕裂般的痛楚,但他死死咬住牙关。隔板纹丝不动。是方向不对?还是强度不够?
他调整角度,将撬片向上倾斜,再次发力。这一次,他感觉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弹性形变!有门儿!
他不敢松懈,像对待最精密的仪器一样,持续而稳定地增加压力。汗水流进眼睛,涩痛难忍,但他不敢眨眼。终于,在一声轻微得如同叹息般的“咔”声后,隔板的一角被他撬开了一条头发丝般的缝隙!
一股冰冷、潮湿、带着浓重霉味和铁锈气息的空气,立刻从缝隙中涌了出来,扑在他的脸上。这气味并不好闻,但在此刻,却如同自由的芬芳。
他继续扩大战果,沿着缝隙小心地移动撬片,一点点地将隔板撬开更大的缺口。这个过程必须极度谨慎,任何过大的声响都可能招来灭顶之灾。隔板似乎是由某种轻质复合材料制成,边缘有卡扣,但年久失修,卡扣已经有些失效。
几分钟后,他成功撬开了一个足以让他侧身通过的缺口。缺口后面,是深不见底的黑暗,以及一股更强烈的、向下流动的冷风。
他没有任何犹豫,先将那只受伤的右腿小心翼翼地探进去,踩实——下面似乎是坚实的金属网格。然后,他收缩身体,忍着全身的疼痛,像泥鳅一样,艰难地从缺口挤了进去。
身体落入管道的一瞬间,冰冷粗糙的金属网格硌着他的手掌和膝盖。他立刻回身,用手摸索着,将那块隔板尽量恢复原状,虽然无法完全扣紧,但至少从远处看不易察觉异常。
做完这一切,他才瘫坐在冰冷的网格地面上,背靠着同样冰冷的管壁,大口喘息。冰冷的空气吸入肺中,带来一阵刺痛,却也让他过度发热的大脑稍微冷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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