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灵光一现”震撼全场后,沈梨在霍宅的地位发生了微妙而实质性的变化。
霍霆舟虽然没有明说,但默许的权限明显放宽。她不再仅仅是被“看管”的客人,更像是……一个拥有特殊权限的“合作伙伴”?
陈助理对她的态度越发恭敬,甚至带上了几分对待重要项目负责人的谨慎。佣人们更是小心翼翼,仿佛她咳嗽一声都是需要认真对待的大事。
沈梨很好地把握着这个度。她没有得意忘形,依旧保持着那份看似无害的优雅,但行事却越发从容自如,存在感强到让人无法忽视。
她不再只待在西侧小客厅和卧室。书房旁边有一个阳光极好的小偏厅,之前一直空着,她某天“无意中”发现后,就指挥着佣人搬来了一张舒适的单人沙发、一个小边几和一盏落地灯,俨然将其占为了自己的临时“办公室”。
而这个小偏厅,恰好是霍霆舟从书房出来去茶水间或者露台抽烟的必经之路。
于是,霍霆舟开始频繁地“偶遇”沈梨。
有时是她抱着一本厚厚的艺术画册看得入神,阳光洒在她专注的侧脸上,柔和得不像话。
有时是她对着笔记本电脑眉头紧锁,手指飞快地敲击键盘,处理着那个员工生日项目,偶尔还会低声自言自语地吐槽几句“预算怎么又超了”、“这个供应商不行”。
有时是她干脆窝在沙发里睡着了,膝上还盖着一条薄薄的羊绒毯,呼吸均匀,像个毫无防备的孩子。
霍霆舟每次经过,脚步都会不自觉地放轻,目光总会在她身上停留几秒。那种感觉很奇怪,就像冰冷规整的机器里,突然多了一个温暖、鲜活,甚至会自行运转的精密部件,不协调,却……莫名让人习惯。
他甚至开始下意识地关注她的一些小习惯。比如她下午三点一定要喝一杯花果茶,喜欢用某个特定品牌的墨水笔,看书看到投入时会无意识地用手指卷头发。
【目标人物霍霆舟好感度:+25。稳定维持。宿主,您的“无害化渗透”策略效果显着。】系统精准地汇报。
除了刷存在感,沈梨也没忘记巩固自己的“价值”。
她真的开始“跟进”那个员工生日项目,而且不是敷衍了事。她拉着市场部开了好几次视频会议,言辞犀利,思路清晰,把几个老油条项目经理问得冷汗直流,方案改了一版又一版,效率奇高。
偶尔遇到难以协调的部门冲突,她会抱着一叠资料,直接堵在霍霆舟书房门口,等他“恰好”出来。
“霍总,打扰一分钟。”她总是笑得恰到好处,带着点公事公办的客气,却又不会过分疏离,“市场部和财务部为了一批定制礼盒的材质预算卡住了,标准版的质感太差,高配版又超支百分之十五。这是对比样品和成本分析,您看能不能特批一下?我觉得员工体验很重要,这点投入值得。”
她递上来的资料永远准备充分,数据详实,观点明确。
霍霆舟通常只是扫几眼,然后淡淡地批一个“可”字。
几次下来,连陈助理都发现,霍总处理沈小姐递过来的文件,速度总是格外快,甚至很少反驳她的提议。
仿佛她经手的事情,天然就带着一层“可信”的滤镜。
这种变化,霍霆舟自己都未曾察觉。
这天下午,霍霆舟和一个海外客户进行了一场极其艰难的视频谈判,双方因为价格条款僵持不下,气氛冷凝。挂断电话后,霍霆舟脸色阴沉,周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低气压,连陈助理送文件进去都屏着呼吸。
他烦躁地松了松领带,走到露台想抽烟,却发现烟盒空了。
低咒一声,他沉着脸往回走,经过小偏厅时,闻到一股清甜馥郁的香气。
只见沈梨正坐在她的“专属沙发”里,面前的小边几上放着一套精致的白瓷茶具,她正慢条斯理地往两个杯子里注入橙红色的、冒着热气的果茶。旁边的小碟子里还放着几块做得极其小巧可爱的马卡龙。
看到他过来,沈梨抬起头,似乎有些惊讶,随即露出一个自然的笑容:“霍总,开完会了?正好,我泡多了茶,一个人喝不完,要不要尝尝?据说是安神助眠的配方,味道还不错。”
她语气轻松自然,像是朋友间随口的邀请,没有任何刻意的讨好或畏惧。
霍霆舟脚步顿住。他本该直接拒绝,然后冷着脸离开。
但看着那杯冒着热气的、颜色漂亮的茶,闻着那驱散了少许烦躁的甜香,再看着沈梨那双清澈坦然的眼睛,他鬼使神差地“嗯”了一声,走过去,在她对面的单人沙发坐了下来。
沈梨眼底极快地掠过一丝笑意,将一杯茶推到他面前,又把那碟马卡龙往他那边挪了挪:“试试?厨房新来的甜点师手艺超赞。”
霍霆舟没碰点心,只是端起了那杯果茶。温度透过杯壁传来,不烫手,刚刚好。他尝了一口,酸甜适中,带着复杂的花果香气,确实能让人紧绷的神经松弛少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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